星期天,林夕起床。太阳也升起来得很早,光芒穿过房间的窗户撒到地上。林夕洗漱并吃早餐,中途看见小鱼一闪而过的身影。估计是出门去玩了。他像着往常一样,出门进行晨练,内容是绕着j大跑圈。林夕估计着时间,在自己的训练量足够之后,在一处分叉路变换了方向。他拐进了j大西门往外不远处的一个公园里。他放慢脚步,走进公园。这里大都是晨起来锻炼的大爷和大妈,偶尔有小孩欢快的身影跑过。她穿着记忆中熟悉的白色连衣裙,站在公园的一角,望着自己面前的一片空间。林夕一进来,她便发现了他。两人都向对方走去,直到距离大约五步的时候停下。少女面容美好,扎着一个可爱的丸子头,秋波浮动的眼中,似乎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哀伤。“阿梦。”她说。【发现特殊人物,是否进行检测?】‘检测。’【目标:陈妙言】【体质:5】【智力:7】【魅力:8】————————“以前放学之后,我们总在这个公园里玩呢那时候这里还有很多小孩的,而且东西也没这么新,树也有很多”陈妙言和林夕并排走着,她的身上传来一股熟悉的香气。并不明显,也并不浓烈,宛如一种来自春日草原的清芬。林夕点头,并未说话。“有一次我过生日,爸妈偏要在家里给我过生日,不让我出门呢。可是那时候我们约好了一起在这里过的呀那天你还等了好久,等到太阳的落山了,周围都变成那种深蓝色了好在我最后还是找机会跑出来了,虽然那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的计划也完全被打乱啦。不过我们还是去了很多地方玩,并且决定就算这么晚回去会被家长骂,会被他们发现我们两个的秘密,那也就这样吧”林夕点头:“是这样。”陈妙言停下步子,转而面向林夕。“后来怎么样了呢?”她问。“后来?”“后来啊,我们不是最后还是过于担心家长了吗?还是赶在规定时间之前回到家里了,为此,我们的计划几乎一点都没有碰呢”她语气有些低落,不过却把头高高抬起来,直视着林夕。不甚强烈的阳光,照进她的眼睛里。她那琥珀色的瞳孔,像是在发光一样。“啊,那挺好啊。”陈妙言又走近林夕一点:“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阿梦?”林夕没有后退,反而第一次有意识地笑了出来。“啊?是的。”那种笑容展现出的魅力,足够迷倒一般的女孩子。陈妙言依旧直视着他,心情很难过地说:“阿梦,别对我那样笑好吗?那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林夕收敛笑容,往着一边的凉亭走去。陈妙言紧跟其后。他坐到凉亭的一处,说:“不然呢?你希望我说什么?”陈妙言也坐到他旁边。两人之间,间隔了大约一个拳头的身位。“你没有想要和我说的话吗?我们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太久没见了,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她脸上又浮现出伤心的神色:“这样啊”林夕看着她的脸,突然觉得很奇怪。明明他能鲜明地感受到她的情绪。然而,陈妙言本人的表情,却只有细微的变化呢这到底,是原身本来就很熟悉她本人的缘故呢,还是陈妙言自己的特质?“阿梦,我要向你道歉”“嗯,我原谅你了。”反正现在的林夕,也不是很在意之前发生的事情。让这一切快点过去就行了。陈妙言突然愣住了。原本要顺着吐出来的话语,都已经到了喉咙,现在却又硬生生地咽下去。就像拧满发条的木偶,正准备动个不停。却在不为人知的某处出了故障,机械结构卡住了。“你变了好多呢”陈妙言眼中满是复杂,神情也变得迷茫。“是的。”“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我可以听。”“嗯,那我开始说吧。”“请。”陈妙言深吸一口气。曾经和她十分要好的林夕,却变成了如今这副冷淡陌生的样子。这一切,她不能不负有责任啊“我先解释我为什么突然离开吧。”“嗯。”“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我的父母都换了工作。而且在新的工作地买好了房子,并且为我找好了对应的学校。我在那里能够获得的的教育资源,和在l市能获得的差不多。所以,在他们看来也没什么要顾及的了,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的事情啊。然后,在我知道这件事情的第二天,就开始搬家了。那个时候,我也因为个人的情绪原因,可以说是刻意地没有和你说这件事。之后,我就到了s市,上了那里的青学。”,!陈妙言娓娓道来,声音动听。语言连贯,语气舒缓。听得出来,她有在刻意地注意陈述的用词,尤其注意地没有提到林夕本人的原问题。林夕很平静地说道:“原来如此。”陈妙言闻言,眼中的悲伤更加浓郁了。看到她想着继续说话,林夕阻止了她:“好吧,我来总结一下。”陈妙言收敛情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按照时间顺序来说吧,顺便把问题和背景也说了。首先我们原本是互相喜欢的,是吧?”陈妙言点头。“但是,同时我们这种关系是私密的,除却我们两人,基本无人知晓。”“嗯。”“又加上,我们都是那种‘很听话’的小孩——至少从前是那样——这种说好听点是听话,其实就是不敢违逆父母,以及不喜欢表露自己需求的那类小孩,是吧。”陈妙言低头:“是。”“结果呢,我们都遇到了困境。我遇上了父母离婚,你遇上了全家搬走。我当时心里很伤心,但是没和父母说——没有表达出对他们离婚的反对,甚至没和你说——只是‘无缘无故’地对你冷淡,当时你可能觉得,我不喜欢你了,是吧?”“是的,当时我以为你喜欢别人了。我也是在后来才知道,原来你家里出了那么大的变故”林夕点头,继续说:“所以,你当时对我生气,是完全合理的。在气头上,没有告诉我消失的消息,也是很正常的。面对父母完全合情合理的搬家要求,你也没有哪怕一点可以拿出手的拒绝理由。你刚刚,也已经把这个行为的合理性,说得很明白了。如果要拒绝的话,用什么理由呢?说有放不下的朋友吗?总不能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吧?那样大概率我们的关系,也要被强行结束了。甚至是,以一种更加不好的方式结束。”“我们已经结束了吗?”“在这点上没什么可反驳的吧?”“是哦你真的完全不一样了呢”“这甚至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有什么可怪的呢?没有谁是错的。你做错了什么吗?并没有。你的没有告知,是有理由的。你反抗不了父母,也是早已注定的。我做错了什么吗?恐怕也没有。我的冷谈也是有理由的。我从我的性格出发,也无法对父母的分离提出异议——有什么理由呢?我无法说出‘你们多想想我’那种话。至多也只能说出,‘你们彼此用各自觉得合适的方式就好。既然你们现在已经无法幸福、甚至感到痛苦,我有什么理由延续你们的痛苦呢?’我只能说出那样的话。你要说这都是性格造成的,那么怪到性格上面,性格又是什么东西决定的呢?性格无非由先天和后天的东西决定,先天的明显不能改变,自己也不能决定;后天的呢?说人有主观能动性,其实也不过如此。后天的经历,由他那时候的性格和遇到的事情决定。一直无限追溯往上,追溯到一切都由自己出生的时候负责的地步,那有什么意思呢?”陈妙言有些迷茫:“你在说什么呢,梦?”“我的意思就是,我真的原谅你了。过去的事情我表示遗憾,但是那无法改变,也怪不了谁。要怪的话,就怪我们两个都是那种懦弱性格吧。一切尘埃落定了。”“可是,我们以前过得那么开心啊那些瞬间真的现在都没有意义了吗?”林夕说:“我也记得那些。可是我现在对你,却没有以前的那种情感了。”他还在心中说:现在没有你,我也既不会悲伤,也不会开心。不在意。只是这样。“为什么”“硬要说的话,可以说以前的林夕死掉了吧。那个过程,一般别人把它叫做命运来着。”林夕心想:前世记忆的觉醒,可能和原身遭到这些打击不无关系呢。也许,在来到这个平行世界的第一天,原身就在睡梦中猝死了也说不定呢陈妙言终于感到,以前的林夕是真的“死掉了”。无法言喻的惶恐与悲伤,不可遏制地涌出。她的眼中开始泛起泪花,氤氲起的雾气渐渐模糊了双眼。“阿梦”她的语气带上了轻微的呜咽声,似乎已经感情到了某种临界点。但是,她仍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嗯。”林夕这时候再观察她,才感受到和江晚余同为8点魅力,到底是个什么概念。泫然欲泣的少女,眉如远黛,似两片柳叶轻落在双眸之上。双眸恰若星子落入深潭,澄澈而明亮,只是此时笼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的鼻梁挺直,如同玉石雕琢而成。樱唇微微颤抖,似在强忍着满心的委屈与痛苦。白皙的面庞如同羊脂玉般温润,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边,更添几分楚楚可怜。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说到底,我还是受到了原身记忆的影响。一开始我甚至觉得,陈妙言也没什么好看的。’“阿梦,我想对你说点话可以吗?”“可以。”“可能我说的话有点乱。可能会叫你厌烦吧”“没关系,今天我都可以留出来,帮你解决这些遗留问题。”“嗯”陈妙言深吸一口气,快速地说出一长段话:“阿梦我好怕你死掉觉得那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我不该直接离开你还不和你说明情况应该留在你身边的觉得你肯定一个人觉得很难过吧我一直都觉得我们是很相似的两个人我能想象如果自己爸妈离婚之后自己会是一种什么感受也就知道你那时是怎么想的了我离开你之后也好想你夜晚的时候也好想抱住你觉得你的痛苦应该是我的几倍或者想着干脆直接跑掉去找你算了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我偷偷看你的小说发现你的文字突然从幸福变成痛苦我就觉得我才是那个坏蛋你停更的时候我几乎要急死了可是各种事情拖住我让我没法马上跑过来找你你复更之后还有说话的语气方式都让我感觉陌生我好想和你见面可是你不想我又通过各种方式寻找你的信息我那时都快要发狂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从别人那里知道你去奥赛还和一个很漂亮的女生一起我得心痛得要命可是我还是对自己说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必须要和你说清楚然后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了明明一切都很好的解决了你也原谅我了比我自己预计的情况还要好为什么呢我这么难过我好想哭啊就算被别人嘲笑也想哭我好累好难受好痛苦感觉有东西压住我不让我呼吸我好爱你啊可是我现在没有这个机会这个理由去和你在一起了为什么事情要变成这样我好绝望唔呜呜呜呜”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中间的话语几乎没有断过。似乎脑子里面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后来她几乎泣不成声。她无助地向后倒去,靠在凉亭的靠背上,小声地啜泣着。“梦我们可以再抱一次吗我真的好想抱抱你就当是我们对过去的告别好不好就一次”“可以。”林夕答应了。他牵着陈妙言的手,轻轻地把她拥进怀里。陈妙言突然紧紧地环抱住他,把头狠狠地埋到他的胸口里。林夕能够感受到她十分用力,像是要把自己紧紧绑在他身上一样,又像是在发泄着抑制不住的感情。林夕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颤动,还有小声但是撕心裂肺的哭声。“阿梦我好想你啊”“嗯。”“我好难过啊呜呜呜”两人一直在凉亭里,保持了许久这个状态,并没有谁先说要分开。直到凉亭的一边,传来几个小孩子的嬉笑声。林夕看过去,发现是几个小孩子手里拿着玩具。他们眼睛却看着相拥的两人,同时在偷偷地互相说笑着。发现林夕看过来之后,他们便一哄而散。陈妙言,最终还是自己放松了拥抱。林夕也放开了她。林夕递给她几张纸,她擦干了泪痕,露出甜美的笑容就像是阳光,最终冲破了厚重的乌云,而洒到了严冬的土地上。然而,温度只是上升了一些。注定要冻死的人,依旧是救不活的。她说:“谢谢你,阿梦。”“不客气。”“我好:()完美人生还是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