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这种事你我都插不上嘴,说是家庭矛盾,可二哥变了,变得你我都不认识了,大哥也是无奈,毕竟曾经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在邻河帮里,二哥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想想过去:二哥是何等威风?何等厉害?黑龙会之所以不敢过大栅栏,很大程度是惧怕二哥三哥还有四哥你,现在他颓废成这样,难道那点儿弹(蛋)丸之地真的那么重要?”毛不平拍拍手,走到甲板上,风很大,把浪扑到甲板上。
“咱邻河帮能有今天,靠的是大家的力量,而非个人,老五,问你个纯粹个人问题,你和小丫头的事,是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事?她一个小孩子,就是爱玩,你别听外界胡咧咧,在我眼里,凤英就是爱玩爱闹。”
“我咋看不是这么回事呢?23岁了,怎么能说是孩子呢?”
“四哥拿我开涮,我毛不平几斤几两我知道,从来不存非分之想,再说,这不乱了辈份吗?”毛不平真的解释不清斩凤英那双热切的眼睛里,温热的如同溢出的水是什么。
“你拉倒吧,你说的话你自己都不信吧?想听听老大是什么想法吗?”
“你还是……”
“嘿!你们终于回来了?”斩凤英就站在阳光里,就立在他们头顶上,满脸激动,在冲他们挥动着手臂,一身学生装,书包还挂在身上。
“昂!”毛不平站在船上,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四叔,你们辛苦了!”
“噢!你五叔呢?咋不问候一声?”龚格冲着泛黄的阳光眨巴着眼。
“我爸叫你们来了,抓紧去他那里,三叔好像已经从警察局到了,就等你们!”她顺着台阶跑了。
“看见没有?你想当人五叔,人家还不愿意嘞!”大船已经驶进船闸。
斩一风坐在那儿,手里把玩着俩铁蛋子,柴东进一边吸咂着茶,一边把玩着枪,把帽子丢在桌子上,“老四老五是不是到了?”
“我估计就是脚前脚后的事,老三,日本人那儿最近有什么动静?”
“好像没有,就是丰臣惠子那老骚娘们,这几天跟疯子似的,每天出操时,要即兴讲很多话,中心内容,就是要高孝山和全体警员,积极配合她,不惜余力抓住杀害德田秋俊的凶手,加强全城安保工作,防止国民党或共产党搞破坏!”
“老生常谈,他们做梦!”斩一风一脸蔑视。
“老大,你是不是知道是谁杀了那孽障?”
“我哪里知道?”
正说着话,龚格和毛不平就走进来。
“你别说:老三这身皮,穿着还真精神,就是颜色黑点儿,别人说什么来着的?”毛不平??头,“呀,不好听呀,咋叫‘黑狗皮’呢?这不侮辱人吗?”
“老五,是不是皮痒?敢这么对你三哥?你以为我想穿?还不是大哥的意思?”
“都坐吧!就差老二了!”
“有什么事吗?真是马不停蹄,家门也不让进!”龚格一屁股往沙发上一坐。
“路上没发生什么事吧?我还担心来着的,早上起来,眼皮跳得厉害,心也凝在一起。”
“没什么事,我和老五你还不放心?”
“最近日本人没出什么幺蛾子,老三!”毛不平问。
“能出什么事?没有人捣蛋,他们就该喊南无阿弥陀佛!区区一千五百人就想统治一座县城,这也只有日本人能想出来,他们要不是有空中优势,我想……”
“不说了,你们二哥来了!老二,坐!”
柴烈磨磨蹭蹭低着头走进来,一脸愧色,“大哥,你们都好吗?”往下一坐,就哈欠连连,整个人萎靡不振,颓废的样子让人心疼。
“我们兄弟五个,很长时间没聚了,今个儿借这个机会,聚一聚,老二啊,还是想办法把这个东西戒了吧,你终日哈欠连连,能干什么事?”
“我……?”
“好了,啥也别说了,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兄弟一起解决,小娇美那儿,我去解决,如果实在有困难,就好聚好散吧,何必在一起互相折腾?二哥,你不能倒下,你是我们湖河帮中流抵柱,日本人就在我们对过,时刻虎视耽耽,他们只是力量不够,只要他们羽翼一丰,就不是打过大栅栏那么简单,而是要彻底复仇,你与日本人如此暧昧,早晚要吃他们的亏!”毛不平把一切看得很透。
“不会吧?我只是从他们那儿弄些烟!”
“你是这样想,他们未必!”龚格手重重拍在沙发上。
尤金平看了何礼正一眼,又瞅瞅江茂,葛振江则在长吁短叹,“都怎么啦?象霜打的茄子,才这么点挫折,就受不了了?”尤金平笑笑,“不管是什么人消灭了运输队,总之,是我们希望的结果,下一步就是机场,我们现在连个机场是什么样都不清楚,要摧毁它,谈何容易?鬼子吃了个哑巴亏,势必会加强机场安保措施,从某种程度上说,增加了难度,根据相关消息:国民党已经派出了相关人员,到达了临江,我们能不能放下成见,同仇敌忾,共同摧毁这个机场,如果拔了这颗钉子,日军南进的计划就会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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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哪儿?鬼知道?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人家未必给贴!”葛振江对国民党深恶痛绝。
低矮的茅屋,如豆的孤灯,一扇窄小的窗户,几个人堆坐在那里,夜色已经太晚,远处若有若无的鸡鸣狗吠,半天一滴露水下坠,小院的门关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