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的出奇。
所以才会形成了今日这个局面。
只要她冷静,那么被难为的、被自己思想困住的就不会是自己,反而是另外一个人。
但她还是有着一种割裂感,毕竟一开始元始在她面前伸出那只手的时候,她是真真切切的以为是这位师伯在戏耍自己。
——哪有这样的道理,侩子手杀了人全家之后,要抚养他们家的遗孤长大。
——这不是赤裸裸的羞辱是什么?
可她恢复了记忆,记得所有的种种,她所隐藏的修为和记忆全部朝她涌来。
不再是充满仇恨、怨怼的截教余孽,不再是满心满意只有师父的阐教小师妹,她方能够从中为自己找到了一条路。
但元始的存在,就好像她所有情绪的一把钥匙。
她恨不得一把剑穿透元始的胸膛,让一切从头来过,又想要舍弃所有的筹备,在他怀中依偎,询问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
她的师父,教过她杀人的招数,教过她无上的阵法,教过她凌厉的教义,可从来没有教过她这种情形之下应该如何。
每每和他接触,她在胸膛之中活灵活现的心脏都会剧烈的跳动,她从未急切的感受过生命这回事——她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凭什么他的所有她都要尽数接受?
师伯不做,仇人不做。
现在师徒不是师徒,爱人不是爱人的。
圣人口口声声的爱,是给予了她无上的法术,足够她沐浴着圣人的恩泽就已经能够成为圣人之下的第一阶。
给她名位,昭告天地,与她共享所有的权柄。
可这个人,在为了得到她的时候为封神之战有没有私心,这个人,说爱她,却偏偏瞧不起她的出身,为她洗去记忆之后还想要剥夺人参果树。
他说喜欢她,却连兔子的基本习性都不以为然。
他喜欢的,究竟是什么?
容白走下了昆仑山,平静的走下了天底下所有修道之人仰慕的圣地。
没有出现元始来制止她。
山脚之下的不过百里之处依旧不太平,或者说天下所有生灵,只要有争抢,就一定不会太平。
昆仑山脚下便是日月交替之处,许久不见得月亮在夜空之中皎洁明亮。
墨色的云仿佛□□了水墨的纸絮一般铺就在苍穹之上,点点星子作为点缀,在夜空之中闪烁。
双方早就不知是因为什么产生了战争,而到现在即便已经成了两败俱伤之势依旧停不下来。
不能停。
没有建立国度的人族同蛇族、鸡族还有兔族狐族们因为地盘之争而开始,现如今早就不是领头人说停就能够停下来的。
容白落入战场之中,缓缓显出本体。
她的修为早就已经坍塌,在这些生灵眼中可以忽略不计。
双方都认为她是帮助对方的,也就是说,在这一场战争之中,双方的攻势都朝着她袭来。
但那一瞬间,双方都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只知道那一瞬间无论是手中挥舞着砍刀的双手,手中捏着法诀的蛇妖,想要在暗中趁机暗算的人
在一个柔和的光波之后,时间仿佛一面水波凝滞在他们面前,所有的攻势都静止在了原地,被隔绝在外。
在绝对的压制之前,所有的野心都成了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