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有经年不化的积雪。
在悬崖边上盘膝而坐的女子身上穿了一件精致而又厚重的朱红色大氅。
临风之处,日月同空,吸收日语精华,感受着昆仑浩瀚的绝佳之地,坐在这里的容白却百无聊赖。
只将手臂朝后撑着了凭几之上,柔软的青丝盘在了脑后,用了几支素玉簪子簪起。
纤细的手腕从宽大的衣袖之中露出,显得格外脆弱。
苍白的脸色比起从前还要更胜几分,艳丽夺目的大氅在这种苍白之下,仿佛压的她孱弱的身形摇摇欲坠一般。
有早夭病入膏肓之兆。
虚弱的连动都不想动。
等着风来了,容白这才提起一口气,一鼓作气的将对风稍稍尊重的动作做了出来。
她怕在犹豫就又忘记了。
“容白。”
她恍惚之中听着元始在喊自己,拢衣领的动作稍稍停滞,而后缓慢的朝着身侧回头,想要觅着声音而捕捉到人。
可回头好累,需要好多力气。
她动了动,从艳丽的大氅之中探出头来,显得格外柔软。
“师父,你回来了啊。”
她的力气好似只能勉强支撑她说完这句话而已,视线之后只能看着元始洁白无瑕的衣袍融进了一地素银之中,颀长的身形一步步来到她的面前。
矗立着。
如同一个经年不朽的山一般矗立在她身边。
久久无言。
“我带你回去吧。”
容白睫羽轻颤,这才睁开了漂亮的眼睛。
在元始正欲弯腰将她抱起的时候,开口:“没有答案对吗?”
“嗯。”
动作停住了。
竟然有一种诡异的乖巧之感。
任是谁也不敢相信,容白会将这个词放置在玉清圣人身上。
元始低头凝视着容白,宽厚的手掌在衣袖之中仓促握成拳,在他视野之中,容白听了这个回答低垂下眉眼,将微微从发髻之中垂落的几缕调皮的发丝吹了吹。
被吹拂的发丝冥顽不灵动了动又回到了原地,容白也不愿意在折腾,斜斜的靠坐着。
容白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舌尖抵着上颚,许多话要说,却都说不出口。
到最后只剩下满地静默。
她原本以为会被戳穿。
毕竟,元始身为圣人,拒绝捕捉所有他歧视的种族的微渺习性,对他来说属于眼底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