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夜风拂过,只剩木轮在地上压过的痕迹。
阮蘅靠在墙角喘着粗气,压制着心头愈发强烈的不安。事情愈发复杂了,背后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如今一想,前世父亲被调派至蓉城并非偶然,父亲身陷囹圄也应当是有人所为,目的就是为了拿到李旭口中的东西。
那究竟是什么?
不管了,先躲过今夜再说,银春还在屋子里等她回去呢。
等等,银春!
阮蘅暗道不好,她都差些忘了银春还在房中,若那些人发觉逸陵院中的不是阮盈,应当就会去她先前的屋子寻人了。
阮蘅一路狂奔回去,却见屋子亮着烛火,却静悄无人。
“银春,银春!”
阮蘅急着寻人,将各个屋子都寻遍了,却不见一丝声响,阮蘅正要出去寻人,却瞥见桌案上躺着一张字条。
来后山,只一炷香。
上面还有一摊血迹,未干涸。
人未走远。
“来人,来人!”阮蘅唤了几声却不见院子里有一个婢子小厮,她恨恨地跺了跺脚。
这院子离后山极近,可就算她径直跑去,也说不准能在一炷香内寻找银春,掳走银春的人显然并未给她留有再去寻人来救她的时机。
屋里所有的纸砚笔墨都被撤下了,阮蘅咬了咬牙,用桌上未干涸的血迹沾在手上,于地上写了“后山”二字。
其后又加了一横,横拟作“蘅”,若是谢渥丹夜里来寻她,她定能看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的。
来不及擦净手上的血迹,阮蘅便只身一人往后山跑去。
阮蘅每行至百步路就将自己的首饰摘下一件丢进草丛中,在将最后一只耳坠卸下后,阮蘅终是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
“银春。”阮蘅剥开树丛,见白日里还好好站在她面前的人此刻半身鲜血,气息微弱,似乎是听见了阮蘅的声响,她缓缓睁开眼来,想说话,却是发不出一个字来。
“别说话了,别说话了。”阮蘅捂着银春的伤口,将自己的衣摆撕裂开来替她包扎,“都是我不好,不该将你一人留在那儿的,我这就带你回去。”
银春的伤口极深,似是被利剑所伤,足足有三寸长,阮蘅才包扎完,鲜血又涌了出来。
阮蘅慌了,她不想银春死,前世银春分明还陪着她嫁入献王府,分明还与她一同去了蓉城,她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来,搀着我,我背你下山。”阮蘅要扶起银春,可这一动静让银春疼得闷哼。
银春突然正大了双眼,身体挣扎起来。
阮蘅转过身去,见一黑衣人走了出来,那双鹰眼她再熟悉不过。
她正要起身,身后之人突然猛然一脚踹了过来,阮蘅一个不稳就往前栽去。
身前就是山坡,若是滚落下去,那就离死不远了,阮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身旁的树干,才将自己险险地挂在坡上。
她双腿寻找着可着力之处,想要借机爬上去。
“阮二姑娘这是要走哪儿去?我将姑娘你带上来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呢。”黑衣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啧,这山有些高,也不知阮二姑娘摔下去这命还在不在。”
阮蘅左脚踩到了一块石头,半撑着身子,“要杀我就杀……没本事的人才会伤及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