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后一连几日阮蘅都未再听闻李玠的消息,那夜李玠躲在她马车中似乎只是一场梦,他离开后如何了,阮蘅不知。
献王身死的消息愈发在京城中传开,阮蘅知道真相,可她什么也没说。
前几日谢家派人取了阮蘅的八字,结果如众人所愿,天作之合。
阮蘅心中倒是未起波澜,只是听得这四个字时思绪有些飘远,前世她与李玠也瞧过八字。
八字相克,说是应敬而远之。
如此一来,这一世不论是与谁,应当不会有比与李玠的八字更差的了。
果真,老天爷早就警示她不该靠近李玠的,自己还非不知死活凑上前。
阮蘅叹了声气,合上眼躺在院中的小榻休憩。她在等,等廿三那日谢元睿来阮府提亲,这一世变了许多事,若是她嫁给了谢元睿,那她或许也不会再死于非命了。
正当她要睡过去时,耳旁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阮蘅懒懒抬眼,见来人后,起身行了礼,“父亲。”
自从那一巴掌后,这是阮蘅第一回见他,而阮远征亲自来海棠苑找她,事情不会简单。
“考虑的如何?”
毫无征兆的一句话将阮蘅问蒙了,“父亲让女儿考虑什么?”
“太子说了,只要你肯,便可允你太子侧妃之位。”
阮远征的语气似是给了她天大的恩赐,阮蘅禁不住发笑,“太子不允太子妃之位吗?”
听得阮蘅这话,阮远征气得发颤,“阮蘅,究竟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你可知此事的后果?为父这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父亲口中的为了我好便是将我推给太子?我早已说过,我不想嫁给太子,就算是死,我也不愿意!”阮蘅背过身去,“父亲莫不是忘了,过两日谢家就要来提亲了。”
“没有我的同意,你以为你能嫁到谢家去!”
阮蘅骤然阴下脸来,“父亲这是何意?是要将我绑去太子府?”
站在一旁的银春发觉事态严重,早已偷偷溜去寻老夫人与聂氏来。
“若你不依从,这是个法子。”阮远征丝毫不松口,“谢家那儿我会去说,谢家又不是非你不可,阮蓁年岁与你相当,到时由她嫁去谢家也并未有何不妥。”
阮蘅原本只以为阮远征是心冷,如今她才知,他是根本没有心!
由大姐嫁去谢家,他想的还真是个好法子。
“在父亲眼中,阮家的女儿算什么?”阮蘅冷笑,“父亲这么急着将我嫁给太子,是因与太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孽障!”阮远征狠狠一巴掌扇了下来,阮蘅没有躲,半边脸疼得发麻也未喊一声。
刺痛传来,阮蘅下意识用指腹触上脸颊,带着些许湿润,在定眼一瞧,指尖沾染了血迹。
阮远征方才那一下,指甲锋利处将她的脸划破了。
阮远征也未想到这一巴掌下去会如此严重,怔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院外传来一道悲愤的呵斥声,老夫人被聂氏搀扶着快步而来,“我只是一时不将蘅丫头放在身边,你又要来闹腾她?”
阮蘅毫不在意地抹了抹脸上的血迹,仿若流血的人不是她。
“母亲,您为何不能明白孩儿的苦衷,我这是为了阮蘅,为了阮家着想,太子有言,若是不从,最后遭殃的可是阮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阮远征试图说服老夫人,“太子侧妃也不差,等日后太子他……阮蘅也可做个贵妃娘娘。”
“父亲,既然如此,那劳烦您将我尸首送去太子府,我一死,阮家便不会受牵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