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觉得,”夜月离低沉的声音缓缓,眸子中闪过了初见时的危险,“他这个夫君,并不称职呢?”
话里有话。思索片刻,秉着契约精神,花意清仍决定一装到底。
“哎,阿离兄你也觉得他脾气不好是不是?”花意清故作轻松地贬损着程楚秀,想装得像些,“没事,我都习惯了!”
见她咬死也不松口,夜月离欲喷出的怒气变成了轻笑,“好,我只是担心你。既然如此,那我不说便是。”
虽这样说,可手劲丝毫未松。
见她表情拘谨,还有些不愿,夜月离故意道:“小时候,只要出门,清儿便吵着要牵我的手。许久不见,与我疏离了?还是说,程公子气度小,你不敢如此?”
这两个问句,无论应了哪个都不对。况且,夜月离在身边,确实让她有了儿时的回忆。她只得摇摇头,随他了。
走到摊位前,茶锅飘着白烟,冒着热气,另一桶内装着乳白色的酥酪,奶香随风钻进了花意清的鼻孔里。
“好香……”花意清情不自禁道。
夜月离低眼,目光破天荒的温柔了一瞬,“老板,来一杯。”
“你不喝吗?”花意清问。
人类爱喝的东西,他一个吸血鬼怎能受的了。夜月离摇头:“我不爱喝甜的,给你买一杯便好。”
摊主边爽快地应着,边拿来竹木杯,搅动锅里冒着热气的茉莉茶,醇厚浓香,沁人心脾。随后,盛满一大勺,倒入杯中,再浇上奶香的酥酪,撒上甜粉。
接过杯子,花意清就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口,眼睛一亮。
实在香甜。也不知程楚秀,会不会喜欢喝……
正想着,那加大力度的手让她思绪恍惚,片刻后,又随风飘回。
“怎么了,阿离兄?”花意清不解地看着紧握的手。怎么感觉,他刚刚在施展什么术法?
刚才,颇有些像之前那影妖分身将利爪探进她身体里的感觉。
“没什么,”夜月离眼中似略有失望,随后又恢复如常,“走吧。”
二人顺着街道向前走,朱楼在眼中愈发高大,直至其立在眼前。
附近,灯红酒绿,不少寻欢作乐之人,男男女女,搂搂抱抱,与白日朴素之景大相径庭。
门前突然晃过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程楚秀与谭灵川。
原来,他们也才刚到。那刚才,去哪了?
花意清装作挠痒,抽出了一直被紧握的手,有些心虚地踏进了大门。
“这里!”见几人进来,李馥安在不远的桌旁招手道。
屋内油灯通明,美人随奏乐舞动,红丝悬挂房梁,金壁雕刻浮云浮雕,碰杯作乐声与琵琶乐曲相交相融。
五人席地盘腿而坐,垫子软绒绒,还勾着金丝。
“真气派啊……”花意清仰头感叹。
顶层雕着一朵朝下的荷花,似随时都能将大厅之人噬下,恰如正朝他们缓缓扭来的一行舞女。
其中一人儿娇媚一笑,俯身朝程楚秀靠去:“这位公子,为何闷闷不乐?”
本就烦怒,人声嘈杂,程楚秀更是不耐烦,他并未回应,只是皱着眉头闷头吃桌上的牛乳酥,塞了满满一嘴。
那娇俏人儿便顺手斟了杯茶,递了过去:“公子,奴家陪你一同品茶,如何?”
“别碰我!”程楚秀没好气地甩开了胳膊,接着闷头吃甜品。
“真是……”娇俏人儿不悦蹙眉,识趣走了,“就不会好好说话,真凶,跟个狼崽子一样……”随后抬眸,瞧见夜月离,直接笑红了脸,刚要过去,那俊美的眼里似射出了一把寒刃,让她不得不躲开。
正愁不知找谁时,眼睛一低,恰巧与谭灵川四目相对。温润如玉,定是个好磨的。她嘴角上扬,开始在谭灵川身边舞了起来。
“这……”谭灵川耳根子瞬间熟了般通红,抓头挠脸,但也无处可躲。
明明快而立之年的人,竟还如此单纯害羞,看着谭灵川窘迫脸红的模样,再反观他一旁的李馥安,却是大大方方地笑着盯着那女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