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怀瑜脸上发红,嘴硬道:“不用你帮我,我自己也能行!”
衔池轻笑了一声,而后故作诚恳地点点头,转身往屋里走去。
等池怀瑜的脚步声远去了,她脸上的笑意才淡下去。
上一世她对池清萱和池怀瑜姐弟俩没什么印象,如今乍接触来看,池清萱一心礼佛,如下人们说的一般菩萨心肠,而池怀瑜虽然顽劣一些,但还算不上坏。
唯独池立诚时至今日,她忍不住在想,是不是就算没有“桃夭”,她也迟早会被接回池家,“物尽其用”。
池怀瑜说的话倒没吓住她——即便池立诚有这样的心思,沈澈也很难松口同意。镇国公府是二皇子的母家,池立诚为二皇子做事,沈澈的意思,他不能不顾。
沈澈这人权衡利弊惯了,他愿意把她塞进东宫是因为东宫带来的东西足够诱人,但这不代表,他也愿意将她塞进随便什么人的府宅里。
但沈澈和池立诚怎么想,于她而言,根本不重要。
衔池在想的是宋弄影那句“陷阱,只有你见到了,才有可能躲得过去”。
她想带着娘从这座围城中走出去,可若是站得不够高,望得不够远,兴许连方向都是错的。
倘若连方向都是相背的,那她哪怕是走一辈子,也只会越走越深陷其中。
这样说来,她最合适的去处,竟是东宫。
不就是知道得太少么,放眼京中,她能去到的地方,哪里的消息,能多得过东宫?——那里毕竟是离至高的权力最近的地方。
更何况,她也算是在东宫活过三载,她熟悉东宫的一切——这其中,也包括宁珣。
东宫太子,不正是京城错综复杂的明线暗线,最终所交汇的那个地方?
衔池倏而抬眼,似乎与月夜下漆黑的庙宇中,站在佛像前却一身浴血的那人,遥遥对望了一眼。
她有种预感,她逃不过京城这场涡旋。与其是被拽进去,倒不如她自己一步跨入其中。
池清萱进门时,明月正将刚熬好的药汁送进衔池手里。满屋子的药香,让她还以为是回了自己的屋子。
衔池苦大仇深地看着药碗,一时连池清萱走近都未察觉。伤到脚吃药的那阵儿,沈澈送来的蜜饯全叫她当零嘴吃了,万万没想到才隔了没两天,竟又要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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