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猎场就没圈养过虎狼,玩玩而已。”宗蕤嫌弃地把人扒开,侧身打趣上官桀,“你今日上山还带着虎狼?”
上官桀煞有介事地说:“可不,左牵狼右抱虎,打不打得着,就看大家的运气了。”
“世子爷,设个彩头嘛。”瞿櫂捏拳在世子爷肩头拍拍打打。
宗蕤露出“你在放屁”的表情,已经懒得收拾这烦人玩意儿了,说:“按猎物数量定前三名,我拿出来的彩头总不会是三两八两的货色。”
“光有彩头哪行?奖惩相对,我看尾巴上的三个要受罚,就让前三名罚后三名。”上官桀说。
宗蕤没所谓,见瞿櫂也没说什么,就说:“行,但都是出来玩儿,不能过火。今年是我操办启夏宴,你们可别害我到太子殿下跟前挨骂。”
青铃铃在后头直咬牙,但也知道宗蕤已经是留情了,他这一句话好歹保了裴溪亭七分。
裴溪亭心如明镜,没说话。
上官桀和宗蕤走了,瞿櫂瞧着裴溪亭,“要不要跟我一道啊?”
一幅画就值那么多钱,超出了不是好事,瞿櫂绝对是个笑面虎,和这种面热心冷的人打交道,最忌讳没分寸。裴溪亭笑了一下,说:“多谢瞿少卿为我说话,待会儿就不劳烦您了。”
瞿櫂眉梢微挑,笑意更盛,“小侯爷没骗你,虎狼真的会吃人,我看它都蓄势待发了。”
“虎狼吃人,人也杀狼斩虎,谁唬谁呢?”裴溪亭行礼,转身去了。
瞿櫂看着裴溪亭挺拔修长的背影涌入人群,突然察觉到什么,回头一望。
兔鹘掠过上空,疾飞如影,掠入马场尽头的青山中,停在临崖而建的一座凉亭的黛瓦上,丢下一张飞笺。
俞梢云接住一看,说:“殿下,底下在押打围的输赢,您要不要也搏个彩头?”
太子看书不语,对坐那位穿靛色金花裙、戴蓝玉花冠的女子倒是趁机把苦恼纠结的眼神从棋盘上抽出来,抬头说:“都有谁的名字,我瞧瞧。”
俞梢云拿着名单走到她跟前,俯身说:“娘娘请看。”
瞿皇后侧头看了,“头三名押得最多的是蕤儿、櫂儿和上官二郎,后三名则是以押宁王府的五郎、文国公府的四郎和光禄寺少卿裴府的三郎为多……诶,头两个都是后三名的常客了,倒是这个裴家的孩子,我还是头一回见。”
“这个裴三是头一回来,生得文弱,不像个跑马拉弓的,不过,”俞梢云笑了笑,“像不像和是不是,是两回事。”
“没错,不能以貌取人。”瞿皇后抬头问太子,“覆川,你押谁?”
太子翻页,说:“没谁。”
“哎呀,随便押一个嘛,出都出来了,凑个热闹。”瞿皇后催促,“赶紧!”
太子随口说:“裴溪亭。”
瞿皇后教育道:“不能以貌取人。”
“嗯。”太子说,“我押他不是后三名。若是押对了,您今年就别催我纳妃。”
瞿皇后宫眉一挑,不高兴地说:“东宫选妃是大事,你怎么能这么草率决定?再说了,你管我催不催你,反正你都不听!”
太子说:“您说了我不听和您不说是两码事。”
“哎哟。”瞿皇后阴阳怪气,“男人有权有势就惹不起了,你是大王嘛。”
太子说:“您可以反了我,自己当大王。”
瞿皇后痛心道:“孽子!”
太子说:“您骂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