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好似一下子凝重起来，不知名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
这一刻，她们好似还是母女，却又像是单纯的上下级，明明心里已经拉开了不少距离，口头上却还是那么亲密。
“菲丽丝，你怎么会这么想？”慕恩的手不抖了，好似刚刚的动作只是她为了拿起桌面上的文件。“你是我的干女儿，你能替代谁？我倒也想你是我亲生的呢。”
她说这话时声音还是柔柔的，就像她过去那样。
菲丽丝没有纠缠，伸手接过文件点头道，“嗯，那我就放心了。后续任务我不会手下留情，既然您说不是，我也就放手做了。”
慕恩心乱了一秒，不动声色地问，“你准备做什么？”
“干妈，雷恩娜公主可能开始怀疑我了。上次的试探未免有些打草惊蛇，后面我再接近她也没有用。不如……彻底地利用一下？”
慕恩一向给菲丽丝不少自主权，刚刚又提到那个敏感话题，她这会儿反而不好再过问细一点了。
“你自己注意。”
她淡淡地说道，只有放下的手稍稍紧了两分。还是私下……再注意一下吧。
·
这几天联邦和帝国在边境战场上稍微起了点摩擦，兰登大学决定提前搞期末考核，以防摩擦变大，多有变数。科洛将军受邀留下观看。
校园里轰轰烈烈的谣言很快被期末考核的压力打散，大家的注意力渐渐偏移。也就在这时，科洛将军终于派人私下把珊迪和梁枢喊过去。
珊迪一副最后一只靴子终于掉了的模样，整个人松了一大口气。
“梁枢，我终于能知道结果了。这几天可真不是人过的！”在兰登大学，哪里像是她过去还在贫民窟混的那样？不少人都关注着她的八卦！
梁枢静静地听着珊迪抱怨，一边在心里理了一下。
科洛将军这段时间光明正大地表现出对珊迪很好，传言说珊迪很可能是他的私生女。但王室并没有对此表态。而雷恩娜前世，科洛将军最后背叛帝国，珊迪那会儿也站的是易回天那边……
科洛将军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看重珊迪，他也可能猜到她的身份了。
有了这个心理准备，当科洛将军只问了她们一些日常后，梁枢也丝毫不感到奇怪了。
科洛将军问的都是什么在学院里过的好不好，喜欢这里的饮食吗，想去哪儿玩儿吗，考虑过去联邦看看吗之类的话。除此之外，就是家庭背景。他问了她们家里几口人，什么时候想回去看看，毕业后打算做什么。
梁枢一一按照雷恩娜的立场答了。
最后，科洛将军也只是让她们先好好准备期末考核，考核后再谈其他的。既没有为难她，也没有单独留下珊迪。
“这个人真烦，他到底什么意思啊？”珊迪听过科洛将军的八卦，再一联想到自己可能是科洛将军的女儿，简直汗毛直立！但科洛将军到现在都还没给个明确的话。
梁枢和她一起走在路上，回想着之前科洛将军说过的话，大脑里几乎是重新复盘了一遍，“他在试探你。”
珊迪打了个寒颤，“我有什么好试探的？你们这些贵族真可怕！”
梁枢没有纠正珊迪其实科洛将军还不算贵族的事实——很难想象，他和索菲亚公主成婚后，并没有得到爵位，虽然在军队里连升几级，混得更好了。
而科洛将军……是在试探珊迪喜欢帝国还是联邦。他甚至也知道梁枢就是雷恩娜公主。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听她说想好好准备期末考核也照样同意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他当然不在乎梁枢是不是雷恩娜了，因为他都在考虑要不要脱离帝国了！
如果珊迪刚刚回答更偏向联邦，科洛将军不是没可能最后背叛帝国，达成雷恩娜前世记忆里的情况。
只要想一想，如果科洛将军更喜欢珊迪，并且想要认回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