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墙壁,没有地面,没有屋顶。一切都是空洞的虚无。
可无论抬头远眺或低头凝视,所有的景象都是完全一致的。是那种深邃的虚无,我甚至都无法判断,我真的有踩在地面上。
唯有那些被我强行动用尘泥才拼凑起来的土墙石壁,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自然了,这样的虚无本不会有任何光亮的存在才对。
而这里,却在那离我不远的晶莹里,散发出微微的,光亮。
“那是……”
“魔法球?”
光精灵的特性,让我对于光的感知完全不同于其他种族。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但我可以确定的是,那闪耀着的晶莹没有温度,没有光芒的质感。那是没有生命力的光,就只是简单地照亮而已。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都不如火石灯的照耀所散发的,那般具有生命和温度宣扬的光。这就是,极其单纯的光。
好不容易定下心来的我,在强忍着那些作祟肆虐的疼痛里,提着外棱缓缓挪动一些距离后,才终于能看清了那浮动的晶莹。
【你是谁?】
我有些错愕。
居然是文字?而且是一句简短的问话?可这又是个什么问题?
我是谁?
这我该回答吗?回答什么?
不对不对。为什么会有问话?问话就应该有主体。也就是说,对面是个有能力理解通用语言文字,并且有能力向我传达疑问的人。
创造独立空间,并能向独立空间内的个体传达疑问。
这得是什么样水平的家伙才能做到的?
我当然想回答。
可这让我如何去回答。
我所能想到的所有回答,都会被我自己否定掉。无论是什么,站在对方的角度,有如此能力的人,想要抹杀我可以说是轻轻松松。
我能选择的,只有沉默。
这也是一种回答。当然没有那些既定答案的强有力,但也足够表达我的态度了。
确实,我不该闯入这里的吧。擅自或模棱两可的回答都只会激怒对方的话,那不如就这样沉默下去。既然对方没有在我闯入的第一时间就杀了我,那应该会有一些让我回旋的余地才对?不管怎么说,找到机会逃离才是上上策。
呵。相比起来,外面的狼群都可以说是和蔼可亲了。至少我的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
就这样僵持着。
我,与魔法球。在这密闭且虚无的空间里,正面相对,却没有言语。
我没有任何动作,那个魔法球也只有那了无生机的静默。
至于那个问题,则一直浮游在那。没有丝毫的情绪和动作。萦绕散发的光依然没有丝毫生命可言。
我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精神失常了。
可干枯的泉源和时常传来的阵痛却始终在提醒着我,我所看到的景象绝不是虚假。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很短,也许很长。
我不知道,只有我逐渐平复的呼吸和魔法球的光芒律动着在呼应。似乎也呼应了很久。
这里似乎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也是,没有自然生命力的光,仅凭这样不痛不痒的文字,上哪能判断时间的概念呢?
慢慢后退?还是继续僵持在这?
也就在我思考着的各类对策的延展都还只是念头的起始,我紧盯着的文字,晶莹地闪了闪。
引起注意地打招呼?还是忍不住要动手了?
我几乎是本能性地抬起手,握紧的外棱直线相向,严阵以待。另一手的动作也没有停歇。随时准备撤掉石壁土墙向后栽去。
是真的这么打算的。我现在宁可在那些恶狼们的手里搏杀,也总好过在这里等死。谁说了我就一定会死在他们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