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紫石不想多事,霍康却不愿让李绝心意扑空。
当日霍康回到王府,找了个机会,把这个消息透给了李绝。
“是他们说的,国公府已经问了那容三小姐的八字之类。”霍康也不问李绝是不是跟星河有什么私情,而只是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横竖要如何做,李绝自有判断。
李绝极为恼怒。
他觉着自己简直跟姓庾的犯冲。
从最开始看到庾凤臣,他就很讨厌了,居然又冒出个庾子甫,竟敢明目张胆跟他抢星河了。
算什么东西!
他本来要耐心等候水到渠成之时,偏偏他们杀出来搅局。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夜间下了一场雨,窗户外淅淅沥沥地响动。
星河睡睡醒醒,总觉着不舒服,早晨起来,便有些微微地头疼。
勉强梳洗打扮,去老太太房中请了安。
苏夫人见她脸色不好,多问了几句,点头道:“多半是因为昨夜刮风下雨,吹着了。”
当下忙吩咐去请大夫。
星河以为这是小恙,不用兴师动众,可夫人执意如此,又道:“最近气候变得厉害,万要小心,切勿失了调养。”
自打进宫那一趟后,苏夫人对她的态度向来不咸不淡,只在庾清梦示好后,才稍微有了改观。
可这两天却一反常态,竟又仿佛像是她才回府时候的情形了。
这让星河甚为不安,因为她很清楚,对于苏夫人跟老太太而言,她们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对自己示好,一定有什么所图。
只是,这次她竟一无所知。
又不便旁敲侧击,只能略坐片刻退了出来。
星河心想着,容霄是个不顶事的,家里发生的什么,他恐怕是最后一个知道;容晓雾虽知道太太心思,但她最近为顾云峰的事烦恼,自己不便去打搅。
只有晓雪是最懂老太太的,不如去她那里看看风向。
正打算往容晓雪的房中去,却是容霄房中的碧桃走来:“三姑娘快来,我们二爷有事找你。”
星河只得先顺路去容霄房中,且走且问:“一大早,什么事?”
碧桃道:“我也不知道,只急匆匆地让我来请姑娘。”
说了这句,又笑道:“对了,方才……外头来了一位客人,就是上次二爷过生日时候来的那位哥儿。”
星河的脚步猛然刹住,心跟着狠命地一颤。
她当然知道来的是谁。
这些日子不见李绝,那滋味,简直没法形容。
一边怕他出事,心里担忧的不行,一面又觉着他在外头寻欢作乐,气冲上来,恨不得一辈子也不理他,她整个人简直裂成两半,一半想对他好,一半想打死他。
突然间听说这人竟到了,她本该是一颗心放下,欢欢喜喜去见他,或者质问他之类。
可不知为何,此刻心里满满地竟是说不出的酸涩委屈,外加一点恨恼。
“原来是有客人,”星河变了脸色,淡淡地说,“我还要去寻二姐姐,回头等客人走了,我再去吧。”
碧桃见她突然就变了脸,一怔:“三姑娘……二爷可等着呢。”
“反正有人陪,我再去就多余了。”星河早转过身,一边往回走一边摆摆手。
碧桃叫了两声,无可奈何,只能先回去禀告。
星河赌气往回走,却并不是真的往容晓雪房中。
勉强走到一半,鼻子止不住发酸。
在一重紫薇树下,她停了步子,回头向着容霄的院子遥遥地看了眼,又恨又怨。
慢慢转身,却见鬓边一朵紫薇花近在咫尺,因昨夜淋了雨,花瓣吸饱了水,重重地压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