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不由得侧首看向临渊。
隔着幕离垂落的白纱,她看见身侧的少年眸色微暗,修长的手指无声垂落,摁上腰间的长剑。
他握着她素手的长指收紧,主动带着她走到近前,问那摊主:“是什么秘事?”
摊主没有察觉到他的冷意,只当是生意上门,便故弄玄虚般对远处皇宫的方向略一拱手,隐晦道:“自然是帝后之间的事。”
此言一出,李羡鱼愈发讶异。
她与临渊的事?
她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去,从摊主手里将那本话本接过来,想要略作翻阅。
指尖微抬,那摊主赶紧制止:“姑娘,您还没付银子。”
临渊皱眉,随手丢下一锭银子给他:“买这本。”
摊主拾起银子,在掌心里掂了掂,见分量不轻。顿时眉开眼笑,态度也更为殷勤。
“这位公子别急。我这里还有。”
他说着,又赶紧从箱底摸出五本封面不同的话本子来:“这些都是宫闱秘事。其中写的都不同,但都好看得紧——公子可要再买些?”
李羡鱼微怔。
她看着那些没有书名,还不让翻看的话本,一时间甚至都有些怀疑摊主是在诓她。
临渊羽睫淡垂,不辨喜怒。
他复又抛下两锭银子给他,冷冷道:“各买一本。”
摊主更是笑得发自肺腑。
他赶紧收了银子,将那几本话本捆扎好递给临渊:“公子慢走。若是下回还有什么话本想买,可随时来此巷找我。”
临渊淡淡道:“看完后,若是属实。我自会来寻你。”
这是要秋后算账的意思。
李羡鱼有些同情地看了看那还沉浸在横财里的摊主,轻轻牵过临渊的手,带着他重新往陋巷外走去。
她想找个地方看一看,这话本子里究竟写的什么。
然鹤望街上人流云集,并不是个看书的好地方。
李羡鱼便在其中选了一间小茶馆,择了个清净的雅间,与临渊点了壶清茶,三两碟点心。又一同坐下来,将话本子分了一分。
统共六本,正好一人三本。
李羡鱼将幕离搁在长案上,顺手翻开最薄的一本。
视线才落过几行,便不由得顿住。
稍顷,她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她将手里的话本摊平,倒过来递给对面的临渊:“临渊,你快来看。这本话本子写得好离奇。”
其中竟然写——
陛下久闻大玥公主有姝色,故而率兵去大玥逼婚。
不料,当日恰逢戎狄兵临城下,陛下冲冠一怒为红颜,大退戎狄三千里。迎大玥公主为后。
临渊垂首,视线略微一扫。
他将手中的话本握紧,神情冷漠:“不算离奇。”
这都不算离奇吗?
李羡鱼讶异之余,也隐隐觉出端倪。
她往临渊身侧坐落,将他手里的那本话本拿过来,轻声将行首那段文字念出。
“陛下曾有一名唤作婉婉的侍女,身段婀娜,姿容甚妩。只惜红颜薄命,未满双十便病逝宫中。帝心悲恸,久久不能自拔。直至大玥公主远嫁胤朝,容貌竟与那侍女生得有八九分相似——”
李羡鱼羽睫轻扇,看向身侧的临渊,忍着笑问他:“真这样的事吗?”
临渊眸底微寒,重重将手里的话本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