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悯之叹了声。
他终是启唇,对李羡鱼低声道:“臣会前去替公主看望。”
“若是他此刻能够起身,臣便会带他前来拜见公主。”
他话音未落,远处垂落的帐帘已重新被人掀起。
李羡鱼抬眸,望见身着玄色氅衣的少年手里端着碗汤药,从帐外的风雪中步入,向她而来。
两人的视线交汇。
李羡鱼的杏眸随之亮起。
她松开月见的手,提裙向他跑去。
她的步履踉跄,跌跌撞撞,像是随时都要栽倒。
临渊剑眉紧皱,随之箭步上前,欲扶住她盈盈将坠的身子。
李羡鱼随之扑入他的怀中。
她伸手环过他劲窄的腰身,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眉眼弯弯,语声里却略带哽咽:“临渊,你没事便好。”
临渊身形微顿。
继而抬手将她拥住,低声问她:“公主怎么起身了?”
李羡鱼想回答,却又想起顾悯之与月见还在帐中,本就因热度而微红的双颊蓦地烧起。
她将脸埋在临渊的怀中,为自己的举动而羞赧地说不出话来。
帐内寂静,唯有风雪声自帐外呼啸而过。
顾悯之徐徐将眼帘垂落。
他将方才垫在李羡鱼腕上的丝帕叠好,重新放回医箱内。
这才自榻前起身,向李羡鱼行礼告退。
月见也羞得不敢抬眼,见顾悯之往外,便也匆匆跟着他一并出去了。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将帐帘重新阖好。
帐内便又只余下李羡鱼与临渊两人。
临渊遂将李羡鱼抱起,重新放回锦榻上。
他将药递给李羡鱼,对她道:“臣原本是来看望公主。路上遇到药童给公主送药。便顺手带来。”
李羡鱼接过药碗。
汤药还是滚烫的,她便没立时去用,而是抬眼看向临渊,担忧轻声:“临渊,你的伤势……”
临渊道:“无事。”
“不过是一点内伤,将养几日便好。”
李羡鱼却不相信。
她还记得自己朦胧睡去前,临渊的血落在她面上的感受。
那样的滚烫,令人的心弦震颤。
她轻咬了咬唇,低声问他:“雪山上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临渊伸手碰了碰她仍在发烫的额头,羽睫淡垂:“若是臣那时告之公主,公主还会坚信,臣能带公主走出雪山吗?”
李羡鱼轻愣。
她自己也给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