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焕章此刻只觉身心舒畅,他也懒得去理会坐在那儿臭着脸的申屠隽石了,朝着帘后之人一拱手,也回了自己位置。
坐下后,对身侧安厌道:“厌弟,谢了。”
安厌应道:“客气。”
余焕章咧嘴轻笑,也喝了口茶。
抄诗这种事,安厌起初并不愿意,且不说抄出来的应不应景,他现在在余惊棠那里的人设就是个不学无术的顽劣子弟。
但余焕章待他不薄,而且这首粗浅直白的诗也容易解释,说是偶然之作但也圆得过去。
阁楼上气氛活跃,一改此前的压抑。
闻人锦屏:“今日幸得诸公佳作,等改日印录成册,再送至诸位府上。”
“锦屏先行告退,诸公请自便。”
帘后之人起身向着众人盈盈一礼,转身进了屏风后面。
对侧的女宾也离去不少,但也有留下来的同一些男子在一起畅谈。
余焕章和安厌这边被不少人围上,先是恭喜余焕章写出佳作,后又与安厌客套攀谈起来。
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位跟在余焕章身后的人。
诗会结束之后,不少人都没急着离去,似乎是一个约定俗成的环节。
安厌瞧见周围人中有女子正两眼扑闪地看着自己,当即捂着肚子对余焕章道:“焕章兄,适才茶喝多了,腹痛不已……”
余焕章哈哈大笑:“走走走,为兄带你去茅房。”
他笑声爽朗,引得周围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申屠隽石刚才已经离开了,余焕章带着安厌走出西园时,见到申屠隽石刚上马车。
余焕章对着自家马夫道:“快回家!走大路!省得被那狗日的拦路埋伏!”
安厌也才记得申屠隽石此前的威胁。
路车穿行在雒阳主街上,市面繁华,余焕章心情愉悦,对安厌道:“厌弟,多谢你今日替我解围。”
安厌笑道:“一家人何必说这些,再说了,那本就是焕章兄之作。”
余焕章一怔,看着安厌问道:“厌弟,你真要将那首诗冠我之名?”
安厌道:“我说了,那本就是焕章兄所作。”
余焕章沉默了下去,用力拍了拍安厌的肩膀,畅快大笑起来:“是了,一家人何必矫情!回家!”
穿过雒阳主街,临近相府时便安全了,安厌被放在了相府侧门,余焕章下车与之说道。
“厌弟,今日不便,等改日再带你去紫坊玩乐。”
“紫坊是什么地方?”
“自然是好地方,厌弟去了便知晓了。”
安厌不由暗道可惜,和余焕章道别。
见马车离去,他也正冠走入相府,刚迈过门槛,便瞧见一抹倩影在眼前。
余念也是刚回家,听到马车声响才在门口看了看。
“余小姐。”
“嗯。”
安厌见到余念,又不免将她和今日所见的闻人锦屏相比较,眼前的余念每一次见都能让他感到惊艳。
“余小姐要出门?”他问道。
“刚回来。”余念冷淡地回应。
说着,她语气一顿,目光瞥向安厌:“刚从紫坊回来。”
安厌一怔,随后明白她估计是在门后听到自己和余焕章的谈话了。
“紫坊是什么地方,余小姐去那儿做什么?”安厌尴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