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桥笑得一脸狡猾,正得意,远见赵北辰过来,脸色倏变拔腿就溜了。
我无奈地笑笑,登上马车。
李丛笑问:&ldo;殿下,咱们上哪儿?&rdo;
我气极反笑道:&ldo;你说呢?&rdo;
我心情激动步入卷宗司,数月未见,也不知道他近来如何,会不会见了我又别扭闹脾气,我脚步颤颤踏入卷宗司大门,忽想起方才父皇派的差事,拍了拍额头,对李丛道:&ldo;先去找司史。&rdo;
我总得把事情都安排好,寻好了借口才方便今后常来。
我与司史说了点人头与清理卷宗的事情,他自然没什么意见,只问用不用派人去卷宗库帮忙,我当下便拒绝了,如今要把各州县的卷宗全部分出来,再发还回去,自然需要不少人手,人手进进出出总归不方便,还是用我自己的人更妥帖。
我稍喝了一盏茶,连忙就去塔里寻人。
不想却扑了个空,我坐在椅子里等他,李丛寻人打听得知他出去了,我心里本就焦急,等了他一下午更是度日如年一般。侍卫偷偷来报,说他在仆役房睡觉,我哭笑不得,原是想等他睡醒,奈何午后不断有人来禀,众多官员在太子府等我,许是从章之桥那里得知了外放的事情,一下午陆陆续续有人来找。再不回去,那些官员恐要追来卷宗库,我实在无法,黄昏时携人回府。
这两日差事缠身,我实在挪不出空,又着急想见他,翌日下午便派人去接他,借口要卷宗,请他送来,我心不在焉等了他几个时辰,谁成想却是徐月辉来送卷宗。
我当下便明白了,这小子躲着我呢。
夜里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所有人,连忙又坐马车去卷宗库堵他,他平日值夜,夜里总归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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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塔口,我放缓了脚步,负着手慢慢走进去,他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全然没有注意到我进来,这般懒散,竟不肯为我送一份卷宗。
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旁的不会,只会与我闹别扭。
他慢吞吞仰起头看向我,似是愣住了,用那双从来水润润的眼眸凝视着我,半晌又仿佛突然清醒过来一般,揪起眉头走近我,怯生生行了礼,一副与我十分生疏的模样。
我看得来气,坐进椅子里道:&ldo;今日的卷宗拿错了。&rdo;
舟儿木讷讷地看着我道:&ldo;没拿错呀。&rdo;
我眼神闪了闪,故作生气道:&ldo;本王说拿错,就是拿错了。&rdo;
他瑟缩道:&ldo;那我再去找找。&rdo;说罢,立刻拔腿跑上楼去。
我哭笑不得,真是半点不禁逗,也怪我不好,明知他胆小,竟还吓唬他,我连忙站起身追上楼去。
我行至三楼,听见动静,找了他一圈在两道架子中央见到他。
他见我了似是害怕极了,缩进角落道:&ldo;已经在找了,我在找了&rdo;
我心中懊恼万分,疾步走向他。
他垂下脑袋小心翼翼道:&ldo;小人知错了,小人好好找。&rdo;
今日见了我又是行礼,又是自称小人,从前与我闹别扭的时候,别说行礼,看都不肯看我一眼,如今不过几月竟这般胆怯。
我叹了口气,半搂着他,低头看他的脸,柔声问道:&ldo;怎么不来给我送卷宗?嗯?&rdo;
他稍稍抬起眼,并不回答,只怯怯望着我。
几月未见他,他似是变得更漂亮了,也不知是我心念作祟,还是当真如此,只觉得他今日含羞带怯,又带几分媚态,身上的皂角香气也变得更加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