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攥住了我的帕子,软绵绵唤道:&ldo;殿下。&rdo;
我轻笑问道:&ldo;怎么了?&rdo;
他突然说道:&ldo;这帕子真好看,我好喜欢,您把这帕子赏给我吧,或是多少银子,我买下来,好吗?&rdo;
又没头没脑的,我哑然失笑道:&ldo;这帕子用过了,你要来有什么用?&rdo;
他慢吞吞把帕子塞回我手心,推开我站起身,闷闷地去了旁边。
我当真是不会哄,半句话不妥就闹脾气,也不知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之前一提左知言就摆脸子,如今不提了,也不肯给我好脸色。
我叹了口气走上前,笑骂道&ldo;牛脾气!你这小子脾气比我还大,我不过随口一句,你又要恼,这帕子有什么稀奇的?你若是喜欢,我送你一百块一千块也无妨。&rdo;
他一眼不肯看我,犹然生着闷气,背过身去再不肯理我。
我实在哄不来,忍不住骂道:&ldo;旧帕子是能随便送人的吗?你懂不懂礼义廉耻?&rdo;
我骂完自己也怔住了,他豁然回过神,满脸通红,呐呐说道:&ldo;是、是我失礼了,殿下莫怪,是我不懂事。&rdo;
我懊恼至极,他问我要帕子,我竟不给他,我脑袋真是糊涂了,他眼神讪讪然躲着我,似是也反应过来不想要了。
我踌躇着将帕子叠起来,塞回袖子里,心绪低沉离去。
待回了府,我径直回寝殿换衣裳,侍女收走衣裳时,我连忙把人叫住,拿回了帕子。
我抓着帕子坐进椅子里,幽幽叹气。
李丛细声问道:&ldo;殿下,时候不早了,是否传膳?&rdo;
&ldo;传吧,我在偏阁吃。&rdo;我站起身往外走,绕至偏阁坐下。
李丛命人传膳,我懒懒靠在椅子里,目光灼灼看着手里这块水葱色绣兰花的帕子。
我把手帕叠起来摆在一旁,动筷道:&ldo;叫萧慎派几个人跟着他,他傻乎乎的,别叫谁欺负了,不光卷宗司,哪里都要有人照顾他。&rdo;
李丛含笑点头,给我布菜,并说:&ldo;殿下今日似是心情不错。&rdo;
我轻轻笑了笑,吃了口菜道:&ldo;也不知他心里有没有我,今日突然问我要旧帕子,你说他是不是没头脑。&rdo;
李丛看了眼帕子道:&ldo;殿下怎么不给他?&rdo;
我苦笑道:&ldo;他不聪明,我如今围着他团团转,我脑袋也糊涂了,他问我要旧帕子,我竟还不给他,偏生想送他几块新的。&rdo;
李丛讪笑道:&ldo;奴才多嘴说句不该说的。&rdo;
我抬眸看他。
李丛方缓缓道:&ldo;小公子是直肠子,外头您与左二公子的传言,他兴许当真。&rdo;
我蹙眉道:&ldo;何意?&rdo;
李丛笑了笑,往我面前小碟子里倒满了醋。
我蓦地一惊,将信将疑,之前我以为他与左知言不睦,如今却说是吃醋,李丛这般说,我却并不十分相信,我半年前打了他四十板,他见了我畏畏缩缩的,如今好不容易才与我亲近,又时常对我摆脸子,哪里像是喜欢我的样子。
只是听李丛这般说,我总是免不得有些想入非非,又莫名心花怒放,吃了两口便扔了筷子,抓着那手帕躺去榻子上,心如擂鼓般跳得极快。
喜欢一个人原是这种感觉,焦躁不安又丝丝甜蜜,满心满眼都是他。
高兴了没几时,想起夏九州又隐隐有些恼恨,他较我小三岁,模样清俊,满腹学识却不迂腐木讷,连父皇也屡屡夸他是天赋奇才。我想起那小傻子亲热叫他九州哥哥的样子,顿时心情抑郁,对我脾气这般大,对他倒是亲近。若是他肯对我这般亲热撒娇,我天上的月亮都捧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