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跑到妈妈的身边,贴着妈妈坐下。妈妈的笑容更深,她将佐助揽在怀里,和蔼地问道:“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佐助闻着妈妈身上熟悉的味道,刚想摇头,犹豫了一番,点头回答:“是的,我做了一个噩梦。”
妈妈没问佐助梦到了什么,她的笑容慢慢变得苦涩,眼睛里闪动着破碎的微光。她把佐助的鬓发拨到了耳后,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眼神专注地描摹着他的五官,仿佛要将他深深地印入心底。
“梦都是反的,佐助。”
“是吗……”
“是的,佐助,不论如何,要好好地活下去啊。好好地,活下去……”妈妈反复叮嘱,有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佐助的肩膀一沉,是父亲拍了拍他。
父亲什么都没说,向来深沉的眼睛里带上了几分伤感。
“走吧,佐助,不要回头。”
哥哥轻轻推了推他,将他推向明亮的地方。
“不,哥哥,妈妈,爸爸……”佐助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们。
然而他们最终还是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远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哥哥!”佐助大声呼喊着亲人,“妈妈!爸爸!”
就在他如坠冰窖的时候,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别怕。”
逆着光,有个看不分明的人影。她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缝,牢牢地攥紧了他。
宇智波佐助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虽然略显憔悴却仍然美艳动人的面庞。
察觉到他醒来,她跟着睁开了眼。
“你醒啦,佐助。”她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你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再不醒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身上同宇智波鼬战斗的伤早就好了,然而外在的伤势可以被医治,心里的伤疤却难以愈合。
佐助昏迷不醒的这几天,睦月雪枝给他喂了不少药,却都没有效果。
假如他不愿意醒来的话,就会一直沉睡下去。她犹豫很久要不要读档,生怕突然一个BE跳脸。
幸好,宇智波佐助不是那种会逃避现实的人。
她端来温水,慢慢地喂给他。佐助的喉咙动了动,感受着生命的复苏。
“这里是哪里?宇智波鼬呢?”他的声音有点沙哑,理智已经恢复。
“这里是一个贵族的别庄,宇智波鼬在那里。”她指了指角落的一张床。
佐助艰难地侧过身,极力地去感知鼬的存在。
宇智波鼬的呼吸很微弱,但至少还没有停止。
明明之前他很清楚地意识到鼬已经死了,就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将他救了回来。
宇智波佐助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想法,他想要向宇智波鼬复仇,可在最后却没能杀死他。甚至他自己能活下来,都是靠着宇智波鼬的“怜悯”。
没错,就是怜悯。
被宇智波鼬再三刺激,佐助突破了桎梏,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这本该是一件好事,但踩在一条全新道路上的佐助赫然发现,三勾玉和万花筒写轮眼之间的差别,犹如云泥!
拥有着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鼬,在和他战斗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尽全力!他的痛苦、挣扎、反抗,在宇智波鼬的眼里,大概就是儿戏吧!他的人生,完全在受宇智波鼬的操控啊!
他本该怨恨的,然而、然而……
宇智波佐助栽回床上,用手背挡住了眼睛。
‘原谅我吧,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
那个时候,鼬的脸上为什么出现笑意呢?明明他是杀死爸爸和妈妈还有族人的刽子手,他为什么会笑了呢?
伤心的、释怀的、欣慰的笑容,最后定格在了鼬的嘴角。
他要他原谅他,他凭什么原谅,又该如何原谅!
睦月雪枝看见一滴清泪滑进佐助的鬓发里,很快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