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月一直到随瑞王入席，都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用这样的神情，对峙这四面包围过来的不友好的目光。
这个女官原先是叶榆城寺卿萧亭渊的通房丫鬟，之前瑞王去绣楼求娶就被她扒光了衣服，刚才听说在偏僻的宫室里和萧大人又……着火了。
这些消息向飓风过境一般席卷过每张桌子，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官员推波助澜加几句关键的，也有怕惹麻烦的官员闷头喝酒假意装醉，唯有那些个命妇们的眼珠子拼命在娇月，瑞王，萧亭渊的身上来来回回，回回来来地打量着。
看娇月，有鄙夷，有嫉妒，有佩服。
既鄙夷她的出身，又嫉妒她的心计，却不得不佩服她的手腕！
看瑞王，有同情，有不解，有怀疑。
既同情他捡了个“破鞋”，又不解他为何要捡“破鞋”，更怀疑他是不是独好“破鞋”。
看萧亭渊，有啧啧，有啧啧，还是啧啧。
既啧啧他权势滔天，又啧啧他风华独蕴，还啧啧他长情不忘“旧人”。
最后总结一番，仍旧将眼刀飞向娇月，可恶而又手腕高超的女人！
贵妇们哀叹是哀叹，但毕竟已嫁为人妇，除了盼着夫君高升后少纳小妾，其他也不太在意，但是一些云英未嫁的贵女们，不禁哀伤起来，对着可照出姣好面容的酒盏，眉间生气不甘心的戾气——这般绝色容光，怎不得贵人青眼，即使不得，也不应该是那张平平无奇的脸！
娇月浅笑扫过那些面色各异的脸，小口地吸着眼前的梅子酒，心想谣言不能杀死一个人，能杀人的只有手中刀。
掂了掂藏在袖中的匕首，心里安全感满满。
太后还未出来，上面的位置空着，只有下首的席面上坐着三皇子，七皇子，瑞王和萧亭渊。
这里除了瑞王和萧亭渊，其余都已娶妻，有王妃侍候在旁，瑞王旁边坐着娇月，而萧亭渊身旁空无一人。
萧亭渊之前曾放言娇月是他未婚妻，但现在人被瑞王霸着，以至于朝中大员家里的贵女们又开始蠢蠢欲动，其中以礼部尚书谷婉瑜最为出众。
大家都在一个大广场上，篝火之间觥筹交错，彼此脸上有几根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全然不似平常晚宴闺阁小姐只能坐在屏风后面，这样不合规矩的设计可能是皇太后老顽童临时起意，也可能是还有另一番深意。
娇月有些好奇的来回扫视着，心想哪位是谷婉瑜，对面萧亭渊察觉到娇月的目光，抬起眼也跟着扫视一番，想弄清娇月在找什么，只目光流转一瞬，下方贵女们都觉得他在示意自己，羞怯的地下脑袋。
娇月目光慢了的地方，只能看到一颗颗黑脑袋顶。
叹口气，将杯中酒饮尽，无奈收回目光。
不过这酒倒是不错，娇月拿起酒壶想要再倒一点，发现梅子酒的酒壶早就空了，那她喝的是？
突然，斜侧边伸过一只手，将玉白酒壶里的酒倒在她的杯里，瑞王殷勤地说道：“这酒叫“美人醉”，是竹城那面今年新送来的贡酒，味道清醇，很适合女子。”
娇月笑嘻嘻地点头，任由瑞王将她的酒杯斟满，她还举杯谢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示意瑞王再倒。
瑞王命人又拿了两壶来，斟酒斟到手都有些酸，但发现娇月的眼神却愈发清明，毫无醉态。
瑞王倒了倒已经空了的第四壶，将娇月的酒杯倒扣在桌案上，恨恨道：“宫宴贡酒，每桌限量。”
“王爷。”娇月勾了勾手指，瑞王靠近，娇月低头在他耳边说道：“和你说一个小秘密啊？”
酒香喷过来，瑞王的五官感知突然被放大无数倍，能清楚地看到娇月嘴中粉嫩的小舌，不安分地乱蹦着，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
“我，千杯不醉！”娇月狡黠一笑。
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