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了长洲县城后,陈二牛傻了眼。
原本卖六七文一斤的糙米,居然卖到了三十文一斤的高价。而且还限购,每人每天只能买十斤。
陈二牛跑遍了整个长洲县的粮食铺子,花了一两多银子,买了三十多斤米回家。
回家后,陈二牛又气又急,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陈二牛后悔啊!悔不该不听大哥的话。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
陈二牛昏迷了一天一夜,还是林郎中给他扎了几针,再灌了一大碗苦苦的药,才算是醒了过来。
陈二牛睁开双眼,见到的就是站在床前一脸关心的陈王氏。
“老头子,你怎样了?身体还难受不难受?”陈王氏关切地问道。
“老婆子,我······我惭愧啊!”陈二牛捂着脸,眼泪“哗哗”地流。
“老头子,咋啦?昨天进城······掉钱啦?发生什么事了你可别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啊!”陈王氏着急地说。
林郎中说陈二牛心有郁气,才会生病的。
陈王氏很怕陈二牛就此倒下了。要知道,家里有陈二牛镇着,陈王氏才有在儿子儿媳面前呼呼喝喝的底气。
“老婆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家。要不是我不听大哥的话,咱们家就不会······”陈二牛说到这里,喉咙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不会什么?你倒是说呀!”陈王氏问道。
田地里的事,陈王氏一直没做过,一直是陈二牛父子三人在忙活。因此,陈王氏根本不知道自家二十多亩田地即将颗粒无收。
“桂花啊!咱们家的水稻完啦!老天爷再不下雨,咱们家这一季很可能颗粒无收啊!”陈二牛说这话的时候,热泪盈眶。
陈二牛是真的很后悔,早知道他听大哥的话,把家里的田地全都种上红薯。
就算收成不高,也好过现在这样的结局。
“什么?地里没收成了?老头子,你······你该不会是开玩笑的吧?”陈王氏大吃一惊,连话都说的结结巴巴的。
陈王氏是真没想到,情况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陈青竹要是还在世的话,秀才有三十亩地可以免税。
可现在,陈青竹已经死了,陈二牛家的免税额度自然也没了。地里就算没收成,一亩地一年一百多斤粮食的税收还是要交的。
“我没和你开玩笑,桂花,咱们家还有多少银子?你赶紧拿出来。”陈二牛回过神后,开始想起退路来。
陈二牛昨天特地去县衙问了做捕头的陈青峰。
陈青峰说,今年粮食欠收,官府很大可能要收粮食,不准以银代税。就算收银子的话,到时候也会按照市价来收。
离交税的日子还有两个多月,长洲县的粮食价格已经涨了好几倍了。可想而知,两个多月后,粮食的价格不知道会贵成什么样。
与其到时候被官府征收“贵价”粮食税,陈二牛觉得,还不如现在花点银子,先把粮食给买回来再说。
陈二牛家一共有二十亩水田四亩旱地,要交两千六百斤左右的粮食税。按照现在的粮价,光是税银,最少也要七十多快八十两银子呢!
“老头子,你拿钱做什么?银钱我放的稳妥着哩!”陈王氏嘴上说着,脚下像是生了根一般,半步都不肯挪动。
陈王氏最喜欢摸银子了。让她把银子拿出来,不亚于要了陈王氏的半条命啊!
“桂花,快去······把银子拿出来,然后叫青山和青石进屋,我有话要吩咐。”陈二牛喘了一口气,说。
见陈二牛心意已决,陈王氏就算你再不甘心,也只好把银钱给拿了出来。
不过,陈王氏还是留了一手,没把银子给全拿出来,只拿了七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