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麓尴尬地连连摆手，胖脸变得通红，好一阵子才恢复如常：“表姐你说，斩春她会不会喜欢周岩那样的啊？”
“这个问题你问我？”
“我不敢问她啊……要不你帮我问问？”
我正在对镜研究自己的眼下墙灰服帖不服帖，闻言从镜子边缘一扫他，小胖子一脸认真，倒是难得：“我就帮你问这一次啊，以后还是要靠你自己！”
“好好好，谢谢表姐！”
姜成麓连忙鞠躬到底，道完谢又过来八卦：“那我…要不要替你问问看魏王爷？”
“问他什么？”
“什么都行啊！比如什么时候娶你进王府？喜不喜欢……”
“姜成麓。”
“啊？咋了？”
“我和魏子都的事……你别管。”
我面上淡漠，只顾着注意妆容，实际上心里一沉，拿着镜子的指节一阵紧绷。
问他什么？
是了，其实我有很多事想问他，可我不能问。
我怕有些事一旦问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人可真是矛盾，我前脚刚嘲笑完姜成麓不敢和陆斩春搭话，下一瞬就发现自己也没那个胆量。
姜成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默默往座位里侧挪了挪，接下来的路上，他再也没提此事。
百善堂占地足足有五间门面，正门修建得古朴典雅，一进门，清新地草药气息扑面而来，往后还有熬药时的柴火气息和苦药味。
前屋宾客盈门，药师忙着抓药，几乎足不点地；掌柜的迎来送往、无比亲切，一点都看不出入不敷出的样子。
我们由大掌柜胡勇引路去店铺后头，刚踏入中庭，姜则就急切热络地迎了出来：“哎呀呀，姜三哥你可算来了！快快里面请，老胡，把我最好的雨前龙井拿来！”
他一脸笑意的样子和我第一次在明月楼见到时大相径庭，看来是真的有求于姜成麓。
可是姜成麓倨傲抬手：“不用了，我待会儿还要与父亲入宫商议清明祭祖之事，今日不过是路过来看看堂弟状况。”
姜国公和姜迟是嫡庶兄弟，但两家分家多年，家风完全不同，每年清明祭祖，姜国公一脉也是和旁系分开祭奠的，旁系根本没资格和太后一起去祭拜。
原以为姜则听到此事会膈应，可他关注的重点却是其他的：“我，我的状况？”
“是啊，听闻堂弟在市井间名声越发不好，我提醒一下堂弟，不要再丢姜氏脸面。”
“我……”姜则一噎，面上最后一丝喜色也消散而去。
恐怕他还以为当堂哥会关心他，殊不知我和姜成麓早已商讨好计策。
当下，姜成麓也不再久留，放下话就扭头离去。
我跟在边上默数：“一，二，三……”
最后一个字还未落地，姜则突然惊醒一般，猛地从中庭直奔我们面前：“三哥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