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很快放下手，转回头不再看魏子都：“陆主司你方才说什么？”
“哦，是这样的王爷、柳娘子，我进百善堂打听过了，那个掌柜信誓旦旦地说他们药铺绝对没有出售过三种毒药中的任何一种，更加没有牵机毒。”
“没有？”
我和魏子都解皆是诧异地抬眼看她，她立即用力地一点头：“是，我装作江湖帮派掌门去的，也说了只要能搞到药，钱不是问题。”
“其他派出去的探子呢？”
“后院、库房还有城外的药庄都没有这些毒药，”陆斩春思索着道：“王爷，要不咱们直接把人抓了吧？”
“不可。”
我和魏子都异口同声地道，说完对视一眼，又有些泄气地各自转过头。
事情怎么刚好卡在这一步了呢？
柳纤纤半死不活，就算从她和宋璟口中问出了毒药来自百善堂，我们也没有证据断定百善堂是否和薛婉宁以及北燕有关。
最终，百善堂只会被治一个牵连罪名。
无法动摇其根基，甚至还有可能打草惊蛇，而真正的幕后主使还逍遥法外，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
我们三人默然无语，各自思索，我余光透过飘摇的车帘一角落在对街，忽而发问：“陆主司，你方才可曾在里面碰到姜则？”
“自然没有，怎么？他来了？”陆斩春反应过来，一下子扑到车窗边。
我猝不及防地被她一撞，身子往后一倾，一不小心撞到魏子都怀里。
原以为他会唯恐避之不及，没想到他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反而圈起一条手臂护住我：“小心。”
低沉微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他身上微冷的雪松气息沾染了雕花梅球上的糖霜，莫名让人心安。
我不由得想起他方才偷吃梅球的事，好容易降温的耳根又隐隐发热起来。
恰好陆斩春摩拳擦掌地站了起来：“姜则来得好啊，我正想去会会他呢！”
“等等。”
我一抬手拽住她，也顺势和魏子都的怀抱拉开一丝距离：“你别冲动，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咦？为何？”她不解地扭头看我。
“你现在要去审问的是纨绔姜则，还是百善堂的东家？”
我坐直身子，正色道：“若是后者，这恐怕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在我们审问松烟和宋璟之前，柳纤纤始终没有吐出百善堂，这八成是因为这间药铺在他们的计划中至关重要，甚至有可能就是最后的据点。
如此一来，陆斩春方才去盘问，恐怕已经引起了一部分注意，现在她再去拦住姜则，十有八九就会引起幕后之人的注意，到时候要想进一步追查，更是难上加难。
陆斩春停下脚步，蹙眉看向我身侧的魏子都，等着他下令。
我没有转头，但我能感应到他从始至终都无比平稳的呼吸，似乎天下没什么事能难倒他。
要不要先开口说说自己的打算？
我垂着眼，柳眉微蹙，无论如何，坐以待毙实在不是我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