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魏子都的外室？”
“见过宋侍郎，妾身名唤柳霜雪。”
我无波无澜地一礼，宋衡的神色反而更为古怪：“你怎么也叫这个名字，还长得如此……”
宋衡说了一半又诧异地捂住嘴，贼眉鼠眼看向雍亲王，见他暗暗摇头，又快速一瞥魏子都，而后才转回来。
他面上的惊惧像是白日撞见鬼一般，可小眼睛里又闪烁着狐疑的精光，像是在疑心我是魏子都请来故布疑阵的。
我看得心中发笑，眯眼上前半步：“宋大人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想起了曾经的侄媳妇、长公主殿下？”
“胡说！”宋衡立即一本正经道：“本宫是在奇怪，你一个外眷，又是乐籍，来我们宋府干什么？”
话音刚落，主位上的魏子都面色就是一沉：“乐籍又如何？本王记得，宋侍郎的妾室里不就有乐籍么？怎么？难道宋侍郎打算将其驱逐出府？”
“我……这……”宋衡一阵语塞，没有想到魏子都会直接提此事，让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雍亲王也上前道：“宋侍郎，话可不能这样说，这位柳娘子正是这次下毒案的受害人啊！”
“受害人？可她不是好好站在这儿吗？”
宋衡目光别有深意地在我和魏子都之间一转：“难道皇城司就是这样罗织罪名的吗？你们这是在拿朝廷命官的性命开玩笑吗？”
“宋大人若是觉得我在开玩笑，那这一瓶宋公子亲自送我的药粉，大人不妨一试？”
我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瓷药瓶，故作天真在他面前晃一晃：“听说这叫什么断肠草，我一直昏睡着，也不是很清楚，若不是郑太医，我恐怕会一直昏睡下去呢！只不过这对宋大人来说，应该是无碍的。”
“噗嗤！”
话刚说完，魏子都就在那一头笑出了声，我扫过去一眼，他才默默掩唇别过头。
“断…断魂草？”
这一头的宋衡也回过神来，和我大眼瞪小眼：“别开玩笑了！我侄儿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还有郑太医，那可是太后宫中的御医，怎么可能会为你看病？简直是信口雌黄！”
“是呀，太后宽厚仁慈，才会派了郑太医救我性命，”
我冲边上的雍亲王和周岩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即点头附和，我又把那瓶药往他面前递：“宋大人横竖是不信的，不妨试一试此药？若是一不小心中了毒，郑太医也还在我府上……”
“你你你！你开什么玩笑？谁要试这药？你当本官的性命不是性命吗？！”
他大怒拂袖，脸气成猪肝色，脚下却连连后退，避开白瓷药瓶：“你算什么东西？也管威胁本官？！”
“是啊，我什么都不算，但我也是一条人命，你的性命是性命，我的性命就不是性命吗？”
我目光渐冷，拿着白瓷药瓶的手缓缓放下：“这就是当今大梁百姓的父母官吗？！”
原以为他至少比宋璟清醒一点，没想到也是一丘之貉，不堪重用，更不能信任。
这样的人，我当初根本没必要重用他！
“你！”宋衡抬手怒指我：“区区乐籍，有什么资格置喙大梁朝政？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