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行被他这语气逗笑了,“以前是以前,现在也算养了几个徒弟的老师父了,不体谅徒弟的师父不是好师父。”
郁行笑了一笑,又不笑了,因为他确实算不上个好师父,他把自己的徒弟都弄丢了。
“以前吧,觉得徒弟是负担,是个小尾巴,但没了,这尾椎骨又疼得慌。”
元徵静静听他说,末了又道:“我以为你是断尾而生的壁虎。”
郁行没听出他这话的意思其实是抱怨说以前做小尾巴的时候,没太搭理过他,还以为是师弟在调侃他,好笑道:“你倒挺会取笑你师兄——以前怎么没发现。”
元徵一笑:“以前也没发现你还有良心。”
郁行被他一噎,差点翻了个白眼,暗忖这师弟说话太直接,虽然没良心是事实,也不必真说出口吧。
“行吧,以前我确实是挺那啥的,但我不是回来了吗?”郁行摸了摸鼻子,一点也听不出心虚地道:“要真没良心,能回来找你?我早就一走了之了。”虽然他本来是这样打算的。
元徵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悠悠道:“师兄你要是真的一走了之了,就不只是没良心那么简单了。”
那不然还是怎样?郁行拿眼神问他。
自然是——无心无肝,黑肠烂肚,一辈子也别想他原谅,便是死了,他也不会放过他。
元徵笑眯眯地道:“当然是很没良心。”
郁行切了一声,故作凶像,“别以为你现在是宗主就能随意污蔑我,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你师兄,你说话最好小心点,不然便是不尊兄长,你这位子可就坐不稳了。”
元徵配合的笑出了眼泪,扶着桌角摇摇欲坠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师兄,我等你篡位等了几百年了,来来来,我们这便昭告天下,此后这宗主之位便归你了。”
郁行立即悻悻然收回嘴脸,他要是真的肖想这什么宗主之位,早就做了,还用得着留给元徵,在他看来,真登上那位子,就意味着数不清的麻烦,于是他假惺惺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宜临场换将,你要是真有心,留给玉儿也是一样的,反正你给我,我也要传给玉儿的,
不如直接给他吧。”
这至尊之位在他们之间,就像只不值钱的皮球一样踢来踢去,若是老宗主还活着,也得被这对师兄弟气得当场去世。
元徵当然知道自家师兄是什么货色,让他放弃自由绑在天下人的眼耳口鼻之下,做那劳什子的正道楷模人界至尊,还不如周游四海,无拘无束,往年间有人曾言他与魔物勾结,不斩魔除害也罢了,也不见引导对方转向正道,还处处庇护着那个魔物,因着这个,给郁行的人品抹上了污点,但也从不见师兄辩解一句,他修为高,背后又有天衍宗支撑,许多人不敢正面说什么,只能捏着鼻子在背后嚼碎嘴。
但后来郁行亲自手刃邪魔,连这一点污点也没了,其他人只能赞他一句高义,仍然不被师兄所动,旁人说的什么做的什么,都难以影响他的情绪,元徵过去很喜欢他这点,可现在,又觉得有点不近人情。
因为他要走就走,要留就留,只凭自己的心意做事,一旦他对在意的东西失去了兴趣,便会立即抽身而去,连挽留都来不及,所以即使是做他的师弟,元徵也会时常忧虑。
大概每个怨他的人都会想找条铁链把他绑起来,这样才足够万无一失。
有个不着调的师兄,做师弟的总会不太轻松,头也容易变冷。
元徵摸了摸自己还算浓密的头发,无声地叹息。
郁行找人的事还是吩咐给众弟子了,确实如元徵所说,并没有人有异议,并且很快接受了多出了一个师弟这个设定,这个师弟虽然没有见过面,但被魔物掳走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更增添了对魔物的一份仇恨,新仇加上旧恨,自然没什么话好说,见面就冲上去问见没见过我家小师弟,没有便是一顿砍。
当然见过也得砍。
时间久了,许多不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天衍宗南华真君的小弟子被魔物掳走,无形中竟给他们寻找人带来了方便,因为问那师弟的修士显然多了。
这不单单是同仇敌忾,而且也是为了向郁行示好,还显得与天衍宗亲近,蹭着大宗门的光,仿佛就跟天衍宗有了关系一样,到了后来,天衍宗的弟子听到有人杀魔时说出熟悉的寻找小师弟的台词,都能被划在同一边的,直接成了盟友。
这些倒是郁行没有想到的,这股寻找赫龙涯的力量越来越大,他心中不禁对找到二徒弟多了几分不切实际的希望,也许,真能找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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