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你父皇面前说了什么?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傅嫔十指尖利,深深掐入自己儿子的手臂中。
赫龙涯收起脸上的失落——他实际上是因为见了父皇,却不能说出自己真正的诉求而觉得失落,但这副模样落在自己母亲眼中,却是犯了大错。
“我没有。”
“那你怎么会露出这种神情?涯儿,母嫔早就告诉过你,千万不可触怒你父皇,难道你忘了吗?”明明该是温柔的担忧,但傅嫔刻毒的目光却像看着一个不听话的傀儡,而赫龙涯便是那个不听话的傀儡。
赫龙涯不欲多说,毕竟乾元帝跟他说的话是小声说的,想必不想他转头便告诉别人,何况,把这些告诉傅嫔,恐怕她会想的更多,于是便敷衍道:“父皇只是找我询问当日猎场发生的事,并非如母嫔所想,触怒了父皇。”
“是吗?”傅嫔的目光充满了不信任,她长期失常的精神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揣度,“我怎么听说在殿中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到底说了什么?”
赫龙涯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不吱声的云裳,心中也没有什么感想,仍是平常的口吻,道:“母嫔不信,直接问问父皇不就好了。”
傅嫔一下子便被激怒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她高高扬起的手,就像一条识途的毒蛇,又要挥在自己儿子幼嫩的脸上。
“母嫔。”
小孩冷冷的眼,看着她,“您若是想重新得到父皇的宠爱,就该真正付出行动,而不是靠扇自己儿子巴掌。”
大概是他的眼睛太冷,话太刺耳,傅嫔竟然被震住了,扬起的手落不下去,双目渐渐漫上血丝,这让她本来就散着发白着脸的模样更加可怖,像只从阴间爬出来的艳鬼。
赫龙涯说完这平常他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之后,抬脚便离开了这间他无比厌倦的房子,在他刚把门带上的瞬间,熟悉的瓷器破碎声又再一次响起,那女人的咒骂也被关在里面。
赫龙涯靠着门喘息,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还是冰冷的,那大殿中传过来的冰冻气息隔了这么久,仿佛还萦绕在他身体上,他倒没有多大感觉,似乎是习惯了,父不亲
母不疼,他生来就像一个多余的物品,喘气都嫌累赘。
但下一刻,一个声音却让他很快驱散了胸口弥漫的冷气。
【阿涯?牙子?你还好吗?】
这无厘头的称呼让赫龙涯忍不住嘴角上扬,【师父。】
郁行自然没有错过他所面对的一切,顾忌着他的心情,沉默了一晌,才道:【你怎么对着你父皇,说出那么肯定的话?】
赫龙涯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漆黑的眼浓得像吹不散的雾,开口却很舒缓,即使师父看不见,也努力做出不让他担忧的口吻,也幸好师父看不见他此时的模样。
他慢慢解释道:【因为我觉得在父皇心中其实一切都有数,而我,要做的只是撇清自己的嫌疑,为他的疑虑上加重砝码,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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