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峰主峰上站着许多人。
陆昔候御剑赶到时,见隋寒和林敬云站在中间,地上躺着一条缩小了的无角青龙,边上的泥土血迹斑斑。
“你来得正好。”一中年模样的修士瞥见陆昔候过来,一挥袖子,将他挪到中间,“你仔细说说今晚的来龙去脉,不得隐瞒。”
陆昔候在那中年修士的威压下简直站不住,立刻知道这又是一位返虚境大能,多半是昆仑的长老。
他心头一凛,知道轻重,忙朝周围作了个揖,应道:“是。”
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若是打了起来,晚辈不敌,受了伤,还不至于如此生气。可这螭龙手段太下作,又是幻境又是下药,晚辈猝不及防之下,吃了大亏。”
“若是在别的地方,晚辈等自然不会掉以轻心,可这是在昆仑地界,去的又是昆仑长老开的山庄,故少了些警惕。”
未了陆昔候又道:“若早知即使在昆仑,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晚辈必不会着道。”
这话实在太打昆仑的脸。
他这话一出,好几个昆仑长老脸色都不好看了,威压波及之下,在场好几个低阶修士站都站不稳,地上的螭龙更是吐出一口鲜血,更萎靡不振。
九州学院的龚院长挥袖帮林敬云几人抵住威压,道:“陆小友这话也未说错,谁能想到昆仑地界还能发生这等事?恐怕以后我等上昆仑来都要小心一二了。”
昆仑那边有长老怒目而视,“即便如此,也没有直接打上门来的道理!若小辈不按客人的规矩来,我等是否也不按招待客人的规矩招待?”
“瞧你这话,是哪边先失了招待客人的礼仪?陆小友遭此大辱,昆仑还跟没事发生似的,若你昆仑到别的地界发生这样的事,你昆仑能忍?”
必是不能的。
哪怕流血,也不能堕了门派威风。
昆仑长老们表情明明白白,嘴上却不愿承认。
龚院长冷哼一声,还要再辩,后头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龚院长息怒。今晚一事,我昆仑必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话间,宁成璧已经到人前来。
他一拱手,朝诸位长辈见礼,“今晚一事,并非我昆仑姑息,只是事情发生时间尚短,我等还未调查清楚,不敢轻易下结论。隋兄与林兄因此冒失了些,也情有可原。”
林敬云淡淡一笑,拄剑站直,道:“宁兄好口才。”
宁成璧道:“此事我昆仑不对在先,先前我已报与师父知晓,拟罚螭龙入长冰洞禁闭十年。”
长冰洞里皆是万年玄冰,禁闭十年的惩罚不可谓不重。
螭龙伤得连人形都现不了,闻言不甘地轻吼一声。
季辛看螭龙一眼,冷冷道:“螭龙当罚,我管教不力,亦自罚闭关三年,只是这两小儿,该如何处罚?区区小乘修士,便敢打上门来,狂得太没边,我看一道罚长冰洞禁闭十年。”
说着季辛袖子一挥,就要将隋寒与林敬云打入长冰洞。
太初学院的莫院长与九州学院的龚院长脸色皆是一变,同时出手消去他的攻势。
“慢着!”陆昔候喊道,“隋寒与林敬云并非要打上季峰,他们只是找螭龙报仇。先前季前辈将螭龙接走时,我已禀告过季前辈螭龙所为,季前辈却没怎么表示,哪怕我说要告到执法队之处,季前辈也只说他等着。”
“季前辈御下不严,又不愿管教,隋寒与林敬云气不过,方私自寻仇,此乃以牙还牙之举,若是这样便要被扣上……”
季辛脸已经黑了,一道威压直冲陆昔候。
陆昔候顶着威压,快呼吸不过来,仍大声喊道:“若这样便要被扣上‘狂妄’罪名,恐怕只有缩头乌龟才不狂妄了。季前辈这指控,我等不服!”
季辛袖袍微动,想将陆昔候拍飞出去。
杞子行与龚院长同时一动,将季辛掌风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