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士架着宋江胳膊在拖,宋江立马呼喊:“苏将军,我宋江之言,句句属实,我知苏将军正是缺兵少将之时,正是用人之际,岂能不信我之言语?”
苏武微微笑了笑,左右一语:“腌臜之辈也!”
今日大帐之言,众人皆听,来日,也当传遍京东之地,苏武所求,就是一个人设崩塌。
宋江已然被拖了出去,却还大喊:“苏将军,你若是有何事要托付在我身上,只管明言!”
这宋江当真不比一般人,求饶之法,也不是那什么饶命之语。
却是谁人又听不出来宋江是在求饶?
宋江话语还有:“苏将军,我本读书人也,并不是上阵武夫,你何以如此忌惮与我啊?”
宋江只当苏武是忌惮他,便是他这一番话,说得哪个军将去能不动心?这番话,哪怕说到枢密院童贯那里去,童贯怕是也要动心一二……
大帐之内,苏武落座不言,只看左右之人,众人也皆是不言。
只有武松一人开口:“哥哥,我以往,教这厮那惺惺作态给骗了!着实不是好汉!”
苏武点了点头:“诸位兄弟,此番剿贼大胜,人人有功,我自会往童枢密当面禀奏清楚!”
众人自是笑脸,前程又进了一步。
唯有那张清,心中有些尴尬,拱手来说:“苏将军……此番末将惭愧。”
苏武摆摆手:“不必多念,你不也是在阵前效死?自是有功。”
张清起来躬身拱手:“拜谢苏将军!”
帐外,远远的,还听那宋江大喊:“苏将军,我宋江岂能是无用之辈?岂能如此斩杀了去?我……”
却是宋江忽然言语一顿,不是刽子手砍刀落下了,而是宋江忽然看到了一人,那人他再熟悉不过,是他最好最亲信的兄弟,名唤花荣。
苏武出征之前,没把花荣留在景阳寨,而是特意把花荣招到军中来,刚才……花荣不在大帐之中,却就在大帐之外。
苏武与宋江那番话语,更是说与花荣在听。
却是宋江一眼看到花荣,顿过之后,急忙说道:“花荣兄弟,花荣兄弟。”宋江已然被押在一个马槽旁边,花荣此时当真走近了去,手中提着一坛酒。
花荣近前来,宋江立马又说:“花荣兄弟,当真是你啊,你竟还活着,而今你可是在那苏将军帐下谋了差事?”
花荣点了点头,面色有些悲伤,说道:“嗯,苏将军容了我之罪,让我在军中走动。”
宋江闻言大喜:“花荣兄弟,你去与那苏将军说一说,他许是不信我刚才之言,不信我在江湖上一呼百应,我当真能帮苏将军招来兵将,正可解他燃眉之急啊……”
花荣点着头:“公明哥哥,贼是贼,兵是兵,那苏将军从来都招良家子……不要贼寇……”
“这话怎么来说呢?那武二郎不也是江湖人吗?你不也是从了贼吗?”宋江不解,不是宋江不聪明,而是苏武与这个时代的人与事格格不入。
是苏武的问题,不是宋江的问题,但凡换个人来,换个军将是苏武今日的角色地位,是秦明也好,是张清也罢,兴许宋江今日,能活。
花荣面色依旧是悲,只道:“公明哥哥,我本无脸面来见你,却是你我情义一番,我不来送你,哥哥岂不孤单寂冷?”
“花荣兄弟,你这话何意?”宋江愣愣看着花荣。
“哥哥,没有活路了……”花荣如此叹息一语。
“花荣兄弟,你怎的也不搭救与我?”宋江着实想不通,也是微微低头,也看得花荣在往碗里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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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荣当真还有摇头落泪:“哥哥,不是我不搭救你,是已然搭救不得了,那苏将军不同旁人,不是你我之辈,哥哥刚才之言,不该那么来说……”
花荣与苏武,相处并不多,但他与林卯、呼延灼、杨志,相处许久,这些人口中的苏武,当真不同。
那苏将军,悍勇敢死,身先士卒,对待麾下军将士卒,从来慷慨非常,掏心掏肺。
那苏将军,待人和善,不论什么出身,从来一视同仁,看事透彻,义薄云天,便是天大的事,那苏将军也敢替人遮掩。
那苏将军,在百姓口中,即便微末之时,也敢与强人强权对抗,只为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