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苏武问。
程浩牙关一咬:“你就说……就说是我逼着你干的,反正从小到大,我也习惯了,只管教他来打,大不了啊,我了俸禄之后,出去租个小间住去。”
苏武听来摇头,只管往家门里进,程万里倒是已经回来了,坐在正堂,这家中院子与厅堂里,又多少了不少礼物礼品。
便是程万里一眼看出来,就是训斥:“不是让你今天忙完了事,寻人来把家中东西卖了去吗?”
程浩才进院中,脚步一止,愣了愣,看着苏武,轻声一语:“父亲与我说了此事吗?”
苏武也有点恍惚了,摇摇头:“没说吧……”
“是啊,没说吧?”程浩脚步再起,大声去答:“父亲没有交代此事啊……”
程万里闻言,更是怒来一语:“你长这么大有什么用?这点事还要交代?你能不能像个男儿?家中的事,上上心?”
苏武听来,当真皱眉,这父亲也太吓人,程浩这命,也太苦了些。
便是苏武进屋来言:“相公,今天程兄一直随着我东奔西走,着实没有得空闲去做其他。”
程万里倒是当真面色和善不少,说道:“嗯,明日,明日记得就是。”
程浩又愣了愣,看了看苏武,心中有一种奇怪之感,但不真切,不知到底是哪里奇怪。
程万里抬手:“子卿啊,坐。”
苏武落座,却又看了看程浩,程浩还得站着,这是亲儿子吗?
“子卿啊,今日都忙了一些什么?”程万里随口来问。
“今日先去了枢密院,想来江南起大贼之事相公已然知晓了,怕是不日童枢密又要出征,也要调兵遣将,我当也去。”
苏武先说大事。
程万里已然也皱眉:“唉……这都是怎么了,那梁山三四万之贼才灭,又起十万之贼,你此去啊,定要小心,毕竟是在江南之地,人生地不熟,你兵也不多,万事不要逞强冲动,此番当是各路人马都至,也不必你出头。”
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叮嘱。
苏武自然不这么想,不去出头,如何盆满钵满?如何得利得名?如何再多握权柄?
但苏武却言:“那是自然,各地而来骄兵悍将,怕是轮不到我出头。”
“你懂得就好,先让别人试一试贼人强弱,再来思索对策。”程万里再叮嘱。
一旁程浩呆呆站着,站如喽啰。
苏武看了他一眼,转了个话题:“相公,今日倒是还办了另外一件事。”
“何事?”程万里眉头一挑。
程浩更是身形一紧,看着父亲,已然紧张起来。
苏武笑着来说:“便是随口提了一语,枢相便让我只管去办了,枢密院编修,审官院与吏部都走好了,明日就上值去。”
“谁啊?”程万里抬头一看:“他啊?这逆子入仕了?”
苏武点头:“嗯,以往求恩荫自是难求,而今求恩荫,倒也简单。”
就看程万里盯着儿子,脸上阴晴不定,便是一语:“这厮当真去那枢密院,要不得三日五日,定是闹出大笑话了,丢人现眼……”
程浩连忙低头,不敢多言,更不敢多看。
苏武却答:“相公此番怕是说得不准了,我看程兄,不是那般愚钝之人。”
程万里听来就是摇头:“唉……子卿啊,你有所不知,这厮最是愚钝不堪,我当年,一本论语,十来日便能背个滚瓜烂熟,他小时候,半年去了,还背不齐整,这还不愚钝?”
苏武笑了笑:“相公,程兄与人事交际,极有天赋。”
“嗯?”程万里把程浩上下一打量,哪里敢置信,只问苏武:“你当真说的是他?”
“然也,相公许是多年不曾真与程兄有过交心……”苏武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