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随口说着,也用余光去看花荣面色,花荣果然面色一变,苏武心中倒也没什么不爽,只是觉得这花荣,大概要当许久的士卒了。
花荣加官进爵这事,得看宋江到底招个什么安,怎么来招安。
“你去吧……你那小妹啊,带出营去安顿,一个女子,总是在军中,着实麻烦。若是无处安顿,就先带她去孟娘正店处,寻那孟娘子,让她帮着安顿一二。”
苏武挥手赶人。
“拜谢将军!”花荣双膝在地,曾经,曾几何时,花荣也是一个心中有骄傲的人,世间之事磨人心。
“别跪,去,我自还不信你,还并不把你当自家兄弟,你喜欢我这军伍,且看你来日所作所为……”苏武大手一挥。
花荣面色之中,皆是忧愁,慢慢退去。
苏武便是开口喊人:“来人,把杨天指挥使招来。”
自有人去奔走,片刻之后,林冲就到,拱手头前。
苏武抬手一比:“坐,此处无人,与你说一件密事。”
林冲点头落座:“将军吩咐。”
“倒也不是什么吩咐,高俅,要来东平府了。”
林冲面目本就狰狞,此时双眼圆瞪而出,却是说得一语来:“将军放心,我定然不会私自乱来,定然不敢拖累将军与众位兄弟!”
苏武抬头看他,看了又看,再低头,继续看公文,又有一件事来,宗泽让再送钱去,再送二十万贯去济州。
唉……苏武大手一挥,给!
也回信去问,问一件事,海船与河船,区别在哪,能不能通用。
特别是渤海风浪相对而言小一些,较为平静,水也不深,南北并不广,是不是有通用的可能。
这是专业之事,便是这笔巨大的投资,将来也想有用处。
便是再问,可以不可以直接做成河海两用的船只,乃至来日是不是可以在工程上,把河船改成海船,反正各种可能,都问一问。
林冲见苏武不说话,便是更来一语:“将军放心,我心中虽然仇怨深厚,但此番,我定然……我定然不会误大事!”
苏武终于再抬头了,慢慢一语:“杀他,当杀,他出京不杀,回京了,便是永远不会有机会再杀他!”
林冲闻言,猛然站起,双眼皆是震惊,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般,再问一语:“将军所言……”
苏武平静地看着林冲,点点头:“此番机会,不杀他,何日再杀?”
林冲似乎有些急了:“将军,此乃我个人私仇,万万不敢拖累将军与众兄弟们为我犯险。”
苏武摆摆手:“若我不帮你,这辈子啊,你怕就是郁郁而终了,兴许活不得三四十岁去了。”
“将军……”
“勿要多言,自也不是做傻事,万事啊,谋定而后动,如今几番,你为我效死军前,我自也当帮你报仇雪恨!”
苏武认真来说,放了笔,坐直了身形。
“将军于我,有活命之恩,便该效死来报,此番之事……万万……”
“你别说,我来说,若是他大军之中,我岂能杀他?若是他大胜而归,我又怎么能杀得了他?只待他兵败之时,才可行此事也。你也不必多想,此獠,来日也是我之阻碍,死了比活着好,杀他也为我自己……”
苏武话语不假,一来是收买人心,二来,本就是派系对立,高俅与童贯相争,来日岂能不是苏武的阻碍?
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动机,那就是功勋。
童贯岂能不恨高俅?他定然也想过让高俅一命呜呼,若是真没有了高俅这个人,童贯在军中,那才真能一手遮天。
奈何童贯知道,这种事在大宋朝,万万不会有人敢做,便是连贼寇都不敢做,何况文武官员?
只是童贯没有料到,苏武敢做,还能做得天衣无缝。
这事倒是不必禀报与商量,只管是天衣无缝的结果出现在童贯面前即可。
这才是好下属,为上官能舍出命去,出了事自己背,天衣无缝事成了,那也不必多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