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回头看了看朱武,朱武便是脸上带笑,也不说明。
许贯忠在旁,也来说:“将军,朱虞侯之意,太直白不过了……”
苏武把马一勒,就问:“那秦王李世民上阵,不知多少次身先士卒而去,有何不可?”
许贯忠来答:“将军,无甚不可,但分场合,若是敌强我弱,生死一搏,秦王殿下便是从来身先士卒而去,亲自打马冲锋。但不到那生死一搏之时,秦王殿下也不会随意冒险,冒险之事,定要有的放矢,该冒险之时,定是不能怯懦,不必冒险之时……将军自当稳坐。”
苏武想得一想,有些沉默,是这许贯忠真说得有些道理。
却听许贯忠继续来说:“将军如今,不比头前了,将军如今是许多人的身家性命,是许多人的前程所在,若是一场战役,能危急到所有人的身家性命与前程,那便是将军搏命之处,若不是这般,将军万万不能轻易犯险,此便也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
朱武看了看许贯忠,点了点头:“将军,正是此理,不是生死大关,将军万万不能有任何犯险之处,此为良帅,此便是对兄弟们负责。”
苏武左边看看是许贯忠,右边再看是朱武,便是头一点:“二位言之有理。”
苏武把马一转,只回那将台再去坐,也有话语:“着栾廷玉杨天二人领麾下骑兵去……”
自有令兵飞奔往不远处早已列阵多时的骑兵去。
苏武座后,那朱武与许贯忠二人对视了一眼,朱武笑着点了头,许贯忠也笑着点了头。
只看那贼寨,已然不知冲进去多少铁甲兵,寨门之处已然夺下,便是源源不断的军汉鱼贯而入。
那轻骑左右,一边五百,绕着小山岗在奔。
寨子里,早已是杀得人仰马翻,一片一片收割而去。
贼人之中,压阵也好,督战队也罢,一溃之下,如决堤之水,都往后寨去奔。
密州城头之上,不知多少人看。
黄皓嘿嘿在笑:“这支军马,当真威武。”
也有人答:“唉……贼人看似势大,人多势众的,不过尔尔,一击就溃。”
“怎么?你还想着花钱不值呢?是这彪军汉有本事,花得也值当,就这么着了。今夜安心睡个好觉了……”
“花得值花得值,我哪里说花得不值了。”
“看似就要大胜了,这般杀贼,看着倒也教人舒爽,钱自是不能再给了,是不是……备些酒菜之类的劳劳军?”
黄皓来答:“我看行,备些酒菜吧,只待他们收兵回营,诸位一起,同去劳军。万一若是来日还有贼寇来犯,那苏将军座下的军汉,便也更愿来救。”
“好好,诸位,便差人回去,各自多备一些酒菜,这倒是要不得几个钱去。”
众人已然开始吩咐,身边也多有随从,却是那打仗也还要看,看得还是很舒爽,贼人刚来的时候,倒是有过几番耀武扬威。
吓得众人那是瑟瑟抖,而今再看,土鸡瓦狗尔,岂能不是舒爽?
就看那贼人已然出寨要逃,更看官军骑士来去如风,四处掩杀,远远看,倒是精彩得紧。
当然,也不能近前看,近前看只怕不知吓得多少人夜里噩梦。
便是远观只如看戏,近瞧全是血腥。
将台之上,苏武忽然问了一语:“这贼人是多杀为好?还是少杀为好?”
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便是座后两人,许贯忠与朱武又是对视,朱武比手作了个请,许贯忠也比手作了个请。
苏武见久不得言,转头看了看二人,笑道:“我随口问问,你们二人,随便谁来说说就是……”
朱武开口:“许先生新来,便让许先生来说。”
苏武便答:“好,许先生来说。”
许贯忠点了头:“那就随口一说,将军随便一听……那贼人啊,以名声招揽贼众,而今,贼人越来越多,他累于名声,也不好拒得,只管是来者不拒,所以,短短时间,招得如此之众。若是钱粮极多,贼众自是多多益善,若是钱粮不多,贼众自是越养越是累赘……”
“许先生还没答问题呢……”苏武笑问。
“这就来答,且看将军是想帮着贼人精简人员呢,还是要让贼人多些累赘靡费。”许贯忠答完了,去看朱武。
朱武也点头,接了一语:“许先生答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