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真不好听,但也就是这个时代之人的心中理念。
众人又往那议事堂里落座,奉茶来吃,众人各自闲话,便也说这里好那里好,这差事不错,又说东平府不远,回家也要不得多久。
也有人说,只管这边安定了,便把家眷接过来……
苏武心中,其实喜悦,这一班人来,真是给苏武解决了一个巨大的问题,也是管理问题。
天下可以马上取,但从来不能马上治,不说其他,信息来去,数据整理,只能靠读书人,靠不了拿刀的人。
管理学,就是信息来去,就是数据整理。
拿刀的人,做不来这些事。
只待午间招待一番,又请众人去军衙,朱武张真领了去安排。
苏武回了军中议事堂,卢俊义来了,带着许贯忠一人而来。
在故事里,许贯忠何许人也?精通各种语言,走遍天下各地,天下山川地貌皆在其胸中,更是富有远见卓识,每每出言,从来一言贯穿过往,乃至好似看到未来。
田虎求过他,他不干。他倒是帮过宋江一二,随手一指,随口几语,就能解决宋江遇到的大困难,但宋江要留他,他也没干。
上午在军中来去,许贯忠是一言不,刚才午间大宴,许贯忠也是没有什么多言。
此时卢俊义带着许贯忠与苏武独自会面,苏武自是有礼有节,起身去迎,抬手请坐。
许贯忠便也拱手来礼,寒暄之后,说得一语:“在下看将军治兵事,着实不凡,麾下军汉,精气神远远不同于别处。”
“许先生自是见多识广。”苏武这是开场白,接下来,便是要想办法留住这个谁都留不住的大才。
“算不得什么见多识广,只是这双脚步,走过太多地方。卢员外百般请我来此,说是出游走走,我岂能不知员外之意?却是将军见谅,我本是逍遥之人,随遇而安,怕是难在一处久居……”
许贯忠已然拱手谢罪了,很抱歉。
卢俊义倒是脸上有尴尬,把许贯忠弄来,他也是下了功夫的,还真几番哄骗之语,好似也没骗到人,人家只是不戳穿罢了,却也配合,真来了。
苏武笑着摆手:“世间有奇人,便是见上一见也好,许先生喜欢四处游走?东平府岂能不来走一走?那八百里水泊,也算奇景,自也当走一走……”
许贯忠闻言,似也当真心中一松,便笑:“那在下就放心一些了,承蒙相邀,自当一游。”
这事有点难了,人家已然拒绝了,苏武倒也从未有过那种几言几语,人家就纳头便拜的想法。
刘备请诸葛,还得三顾茅庐。
苏武也知,这种人,要么不给你干,要是真给你干了,那一定给你往死里干。
想办法就是,苏武再开口:“像先生这般的人,想来便是见过天下事,想的也是要见识天下事,如此,便是心中所乐。”
许贯忠闻言倒是愣了愣,立马来答:“未想,将军知我也,便是见天下之奇观,见天下之熙攘,见天下事,见天下人。”
“我说一词,先生听一听?”苏武笑着来说。
“请!”
“体验感,体验之间诸般味道,是也不是?”苏武问。
许贯忠听得眉头一皱,重复一语:“体验感?这个词倒是新鲜,倒又不难理解,身体力行,一一验证,正是此理,将军当真知我也。”
说着,许贯忠眉头已松,脸上带笑。
苏武立马试探一步:“名山大川,先生已然体验过了,世间冷暖,先生大概也见识得多,有一事,兴许先生还不曾真正体验。”
许贯忠已然就笑:“将军莫不是说上阵打仗?”
苏武被戳穿,但不尴尬,哈哈大笑:“正有机会看一回。”
许贯忠看了看卢俊义,卢俊义只是苦笑在脸,抬手比了个请。
许贯忠便也来笑:“倒是愿意见识一二,将军啊,见识归见识,来日将军可万万不要强人所难。”
“这是哪里话,交得一友,岂能不是互相尊重敬重?”苏武拱手一礼。
许贯忠连忙起身也是一礼:“将军这个好友,在下交了。”
苏武已然也起身,这就算是进了一大步。
卢俊义更是来笑:“好好好,二位若是成为至交,便是再好不过,也不枉费我这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