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端简单跟她打了招呼,继而直接切入主题。
警方的大致意思就是,花盆伤人一事纯属是个意外,掉落花盆的那户人家先前居住的是一位年过七十岁的老人家,因为平时在家闲着无聊,便种植了一些花草,以此来消遣时间。
根据邻居所说,老人膝下育有一儿一女,大儿子是消防员,几年前因为一起纵火案,不幸葬身于火海中,前些日子小女儿又被丈夫推下悬崖,摔死了,老人着实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突发脑溢血,也随儿女一同去了,后事还是侄子帮忙料理的。
总而言之,宿清歌被花盆砸伤一事只能说是天灾人祸,自认倒霉。
“好,我知道了,谢谢。”陆西挂了电话,垂眸盯着地面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拖着累极的身子转步回了病房。
窗外已是天光大亮,初升的阳光透过窗棂,倾洒进来,照亮了整间屋子。
陆西敲着眉骨踱步走到窗前,伸手拉好窗帘,病房重新陷入昏暗。她折回身,正准备去沙发上眯会儿,病床上忽然响起一道细若蚊蝇的微弱声。
陆西顿住脚步,侧目往床上看去,只见宿清歌半磕着眼,嘴唇不停蠕动,凑近了听,才得以听清楚她说的话:“水…水……”
陆西转身,倒了杯水,摇起床板,半扶着她,将杯口凑到了她唇边。
宿清歌一连喝了两杯,干燥的喉咙稍微好受了些。
陆西放下水杯,关心的问了句:“现在感觉怎么样?”
宿清歌无比迟钝的转了下眼珠,微微仰头,对上陆西担忧的眼神,张口而出的喊了声:“老婆。”
陆西几不可觉的蹙了蹙眉,嘲讽的话刚要出唇,可转念想起医生所说的意识障碍,只得忍了回去,一口气闷在心里,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她敛下眉眼,抽离开虚搂住她腰身的手,摇下床板,扶着她慢慢躺下。
宿清歌不明所以,视线在周围逡巡一圈,发现自己正身处医院,她抬眼看向弯身给她盖被子的陆西,探出一只小手,扯住她衣袖,小声地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西低着头,对上她满眼茫然的目光,轻轻嗯了声,而后语气平淡的把她为救自己不幸被花盆砸伤的事复述了一遍,顺带将警察的调查结果和医生的嘱咐也一并给她说了一遍。
宿清歌听完陆西的话,不由睁大了双眼:“啊,我们婚后不是一直在岚垣别墅住吗?怎么会回天河湾啊?”
听到岚垣别墅四字,陆西心口被猝不及防的刺入一柄利刃,顿时鲜血淋漓,她骤然冷下脸,暗含警告的叫她:“宿小姐。”
宿清歌听到这陌生的三个字,心里没来由一阵发慌,攥住陆西衣袖的手紧了几分,嘴巴往下一撇,竟是要哭出来似的,委屈巴巴的控诉道:“你平时都是喊我清歌的……”
陆西眼底划过一丝悲郁,她动了动唇,语调没有半点起伏:“我不是你老婆,我们也没有住在岚垣别墅,你都记错了。”
宿清歌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斩钉截铁的说:“我没记错,你是,你是我老婆!”
“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2015年5月15号,第二次是在同月的23号,第三次是在6月8号,第四次是在……11月初六结的婚,2017年1月17号我们一起去寺庙祈福,2016年7月21号我因为喝酒伤到了嗓子,你给我炖了雪梨汤…”
宿清歌瞳孔涣散,望着一角的虚空,絮絮叨叨的诉说着她跟陆西之间的点点滴滴:“2019年4月…10月26号我被医生确诊,患上了肌萎缩侧索硬化,害怕拖累西西,选择了疏远她,想用冷暴力逼她离婚,11月8号,喻寒回国,约我一起吃饭,却被薄喻烟设计,差点失身,2018年12月7号……2016年8月15……”
渐渐地,宿清歌说的话开始含混不清,逻辑全乱,最终抵不过倦意再次昏睡了过去。
陆西一边静默听着,一边忍不住嘲讽当初的自己,但越往后听越不对劲,以至于听到最后,她也只是记住了肌萎缩侧索硬化这七个字。
陆西怔在原地,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难道,这就是她当初疏远自己伤害自己的最终原因么?
先前问了两次,宿清歌都没有如实回答,这次意外受伤,倒是让她自己阴差阳错的说了出来。
念头闪现没几秒,便被陆西全数驱散,她嘴角一泛,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意义了,不管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有意还是无意,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因为,她已经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在那么奋不顾身,不遗余力的,去爱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长歌:宿小姐加油,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清歌:……你的话可能得反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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