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师兄是几个徒弟里面,最最崇拜赫连生的那个。
当然,他也是几个师兄姐中年纪最小,天赋最高的一个,或许是还有些少年心性,再加上自幼便知自己天赋过人,所以就有那么点心高气傲、争强好胜的因子在。
所以回宗知道了刑水水的存在后,便气得跳脚。
“明明我才是赫连生最后收的徒弟,凭什么,凭什么又收一个。”
“天赋惊人?能高过我吗?放屁!我不信!”
“把她叫出来!”
自然是叫不出刑水水来的。
因为这几天她都忙着被赫连生“雕璞玉”。
这在六师兄看来,无疑便是“公然开小灶”。
听大师兄说,得知她被赫连生如此优待,六师兄气得眼睛都红了,一脸天塌了的样子。
除了不肯信有人能比他天赋还强外,更不相信竟还有人能被赫连生如此看中。
“凭什么!凭什么!赫连生凭什么高看她?”
“我要同她比试切磋!”
托赫连生的福,她暂时还无缘同六师兄碰面,但听到六师兄正气得满世界找机会围堵自己,刑水水便瑟瑟发抖。
从传言看,六师兄的脾气很显然要比四师兄爆炸许多。
万一真怒极朝她挥剑,赫连生能及时叫停吗?
思及此,刑水水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悄咪咪看了眼俨然已将全身心奉献在“雕琢璞玉”一事上的赫连生,不敢说话。
说实话,她本是有些担忧赫连生的心魔问题的——虽然从表面半点也看不出他有心魔。
可眼下,他魔念越深,她的安全度显然就越高。
于是思来想去,刑水水眼一闭心一横,伸出手,做出壮士割腕的悲壮表情:“赫连生,还有什么招,通通使过来吧。”
刚说出这么一句,便见赫连生竟然沉默了。
他安静地看了她一眼,出人意料的什么也没说,而是转身走到了靠向石壁的一个巨大石凳上,缓缓坐了下去。
看身影,似乎有些秋日萧索的意味。
刑水水:“?”
她刚觉讶异,下意识便跟了过去,却在走一半的时候,见赫连生面上神色一变,紧接着,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刑水水:“!!!”
她受了惊吓。
虽然才相处了极短的时间,可赫连生对她怎么说都是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再加上这些时日俩人也算得上是日日相处,猛地一看他吐血,她惊得连呼吸都忘了。
大脑空白片刻,待得冷静下来,她战战兢兢上前去,呆呆出声:“赫连生这是心……”
“不是。”后者很快地打断了她。
“……魔吗。”她坚持着把剩下两个字补完。
赫连生:“……不。”赫连生也坚持着否认了第二次。
她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呆立了一会儿后,越想越觉得惶恐,忍不住又问:“……那难道是被我气的。”
此言一出,便见赫连生眼一闭,又一点刺目的鲜血从他唇角流出,配上他苍白的脸,怎一个触目惊心了得。
刑水水刚要说话,就听得赫连生道:“这回是气的。”
……那上一回呢。
只听赫连生微微叹了口气,神情略显惆怅:“确实是生出了一点心魔。”
心内有猜测是一回事,听他亲口承认又是一回事。
刑水水小心肝摇摇欲坠,提心吊胆又问:“果真是因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