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世界里这种正常的餐食不常见,营养液就可以解决很多温饱的事情,很少有虫会耗费很长的时间去做一顿复杂的饭,还要忍受洗碗洗锅这种家务。
但是赫越依旧保留了人类社会习惯,喜欢美味的饭菜逐渐填饱肚子的过程。
他略微有些惊讶,面前这位一直在虫族世界生存的雌虫,竟然也有做饭吃饭的习惯。
科维勒将最后一碗热腾腾的汤端上桌,有些局促地站在赫越身边。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和赫越一起享受晚餐,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跪过去还是在这里站着。
“坐吧。”赫越指了指椅子。
科维勒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不可置信地拖了一下椅子。
赫越见他惊讶的样子,含笑着说道:“的确,正常情况下我会让你在我脚边跪好。但是今天不一样,坐着吧,一起吃。”
在科维勒坐在椅子上那一刻,他立刻明白了赫越的意思。
一股电流穿过般刺痛在他坐下的那一刻传来,他疼得龇牙咧嘴,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他疼得甚至眼睛里蒙起一层生理性水雾,紧皱起眉头。
他这才意识到,坐着比跪着要疼一万倍,哪怕是稍微动一下,都有一种刺痛从外到内地传上来。他有些哀怨地转头看赫越,果然看到对方得逞般轻笑。
“雄主是故意的。”
“当然。”
赫越单手托着下巴,眼睛衬着头顶的灯光显得更加明亮,生生让科维勒看出些狐狸般狡黠的意思。
于是,吃饭的全过程,科维勒都像被钉在椅子上一样,只有手在动。
“刚刚洗澡的时候,有好奇看一眼打痕的地方吗?”赫越突然开口问道。
科维勒夹菜的手顿了一下,脸上有些发烫:“看了。”
“好看吗?”
“……好,好看。”他的脸更烫了,这种评价这种地方的感觉很是奇怪。他想起刚刚洗澡时热水流经刺痛的伤痕,好奇背过去看自己的身后,入眼就是鲜亮的红色。
赫越轻松地笑笑,咬了一口热菜。
“我猜也是,上校的身材练得很好,圆润紧致,手感也不错,”他放下筷子,“下次,我会亲眼看着它上色的。”
科维勒刚想脱口而出“还有下次吗”这种话,还好理智先行止住了这种想法,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我给你放几天假,好好休息。”赫越挥挥手,转身往楼上走。
【宿主,这点小伤对于雌虫来说,估计一天就能淡得没影。】系统以为赫越还保留着对人类身体恢复程度的认知,出声提示道。
(我知道。)
赫越关了画室的门,窝进沙发里,打开了最近刚买的投影仪。
他需要创造若即若离的关系,需要猎物好好消化情绪和记忆,才能将这段记忆发酵后变得更加深刻。那些疼过的伤在愈合消失时,会美化、消解曾经存在过的痛苦,附加上可能本不存在的美好滤镜……
然后,伤口愈合时长出新肉,挠得心痒难耐。
他惬意地躺在沙发上,连上光端,寻找一些这个帝国评分不错的影片。
(他会来找我的,一天,或者两天。)
赫越将攻略的计划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里,从头到尾都游刃有余。他很有耐心,无论是对于这场攻略游戏本身,还是对于科维勒。
他揉了揉略微有点麻意的手心。
(我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等待那具身体消解了这次的疼痛,扩大了胃口,恳求更惨烈的疼痛,并因此,感受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