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昶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扬起眉，问：“有仇？”
“那可不。”贺成羽笑嘻嘻地戳穿了事实，“前阵子林少还被路嘉佑揍得跟只熊猫似的。”
林巍哲黑着脸扫他一眼，心里恨贺成羽这么直白地将事说了出来，还带着令他厌烦的调笑语气，却又知道贺成羽是谢昶身边最喜欢的的狗，他要是跟贺成羽翻脸，还得顾忌谢昶。
因此，忍了又忍，最后一声没吭。
倒是谢昶看在两家有合作的份上冲林巍哲扬了扬下巴，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今天我兜着，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音量没有半分掩藏的意思，以至于林序刚踏入咖啡厅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墨镜下的视线扫过此刻的咖啡厅，他不由得在心里‘嚯’了一声。
北街咖啡厅一共两个店面，此刻第二个店面的桌子几乎都坐满了人。他的相亲对象谢延卿暂时没见着，但林巍哲以及其他眼熟的豪门公子哥倒是看了个明白。
——观众都到位了，就等着大戏开场了。
贺成羽在谢昶的示意下走到林序的面前，装作工作人员与林序交谈：“你好。”
林序：“你好，我跟人有约，25号桌。”
贺成羽瞥了眼店里唯一空着的桌子，要前往25号桌，必须路过谢昶一行。见到谢昶漫不经心地将自己的腿从桌下伸了出来，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但面对林序时却依旧装模作样地满含礼貌：“好，您稍等，我带您过去。”
林序说了声谢谢，垂着眼慢吞吞地跟在贺成羽的身后。
贺成羽对接下来的热闹充满兴趣，也不介意林序走得慢，拿出了百分之百的耐心。
三。
二。
一。
视线中闯入谢昶探出来的腿，谢家的基因看上去不错，谢昶身高一米八朝上，腿也长，横在两张挨得不远的桌子中间几乎没有空隙。
贺成羽利落地抬脚跨过。
轮到林序了。
一时间，好像谁都能猜到接下去会发生什么，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林序身上。
林序心里哼笑，面上不动声色，手中的盲杖轻轻一抬，再落下，恰好越过谢昶的小腿。紧接着，他抬起了自己的右腿，而谢昶也在此刻将自己的脚往林序的脚边靠了靠。
按照谢昶的计算，现在这个角度和距离刚刚好，林序落脚时候脚尖会踢到他的腿，到时候人没站稳就会脸朝地，摔个够呛。然而令谢昶没想到的是，林序的脚尖踢到他小腿的瞬间，脸色微微一变，格外慌乱地将盲杖死死抵在地板上，紧接着右脚重新抬起，咔的一声，将全身力道都采踩在了谢昶的脚踝上。
咖啡厅内的空气好像都凝滞了。
两秒钟，骨头断裂的疼痛蔓延、席卷，谢昶的脸骤然变得苍白，喉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操你妈的，你踩到老子的脚了！”
耳边突然炸开的怒吼将林序吓得浑身一抖，本就因为没踩到平地而摇摇欲坠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前一扑，又像是下意识的挣扎动作，他的脚往后一蹬，正好踢在了谢昶被踩断的脚踝上。
谢昶的惨叫再次响彻咖啡厅。
看到这一幕，贺成羽惊得赶紧上前准备查看谢昶的情况。
见到林序挡在面前，他毫不犹豫地抬起脚就想将人踢开，然而抬脚的那刻已经将盲杖竖起来的林序手腕用力，就听见“嗷”的一声，贺成羽双手捂着裆部上蹿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