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姝半天没说话，马婆子试探着喊了两声，“夫人，夫人。”
“嗯，怎么了？”王姝这才想起眼前还有人。
“无事，就是想同夫人说，我虽然不敢妄想出书，但是也把自己同先祖的心得手札给整理一下，等以后传给别人。”
她自己没有女儿，本来想要教给儿媳，但是儿媳妇并不喜欢这一行当，眼看着就要在自己这一代断了传人了。
“你何不收徒试一试？”
“哪里容易哟，这成了亲的，都有事情拌着，一开始跟着又没钱，自然不会花费这功夫和力气，这没成家的小姑娘倒还好，但是这里习俗就是没成家的小姑娘都不让进产房，别说是接生了。”也就他们做这个行当的几家，才能不在乎这些习俗。
王姝也是才知道这些，只是马婆子的技术相对来说已经是极为好了，自然也不希望后继无人，但是却又不知该怎么办，一时无语。
马婆子反而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也是听您的建议把我自己的想法给记录下来，以后有缘传给别人也是一件大功德了。”
“确实是好事一件。”但是王姝也没敢在劝说马婆子出书了，她也是从陈留芳的嘴里知道刊印书籍有多难了，都是官府管控的，以他们之力更是没有可能。
王姝突然觉得很丧气，觉得忙活了这么多，简直是白忙活一场，于所有的妇女并无益处，完全与她的本心想违背。
而且又听到马婆子的为难之处，更是难受，明明如果这是在现代的时候，都算是一个医生世家，以马婆子如今的技术，谁人不称上一句老师。如今确实连徒弟都难以寻觅，更何谈把这个技术传播出去。
所以等到陈留芳回来的时候王姝的心情都很低落，就连儿子在跟前逗趣都没有让她开心起来。
“今日可有发生何事？”陈留芳问过家中丫鬟，听闻也就是马婆子来一趟，除此之外就没有特殊事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让人把孩子带回房间休息，他这才过去揽着王姝，“今日是怎么了？这般不开心。”
王姝倚靠在陈留芳肩膀上，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些事情与陈留芳无关，只是自己的心态没有调整过来而已。
陈留芳扳正了王姝的身子，让她正视着自己，“难受的话，就讲出来，我们一起来想办法解决。若是真的解决不了，我们也是尽力了，无愧于自己的心。”没有过多的话语，但是却打消了王姝的顾虑。
看着陈留芳的眼睛，王姝顿时也有了倾诉欲，把自己心中所有的担忧和顾虑都给讲了出来，“那你说还有什么意义呢？我感觉我彷佛挣扎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原处。”
陈留芳这才知道王姝心中的想法，原来阿姝虽然身为女子，却心怀天下，有着一颗悬壶济世的心。
真的是远远超过那些庸庸碌碌的男儿。
想到这些，陈留芳不知该如何感叹，自己何其有幸能得遇明珠。
紧紧地抱住王姝，安慰道：“你已经很厉害了，做到了别人不能做的，我都自愧弗如。”
“而且，谁说你想出的没有用处？”低声在王姝耳边说道：“你忘记你给我的方子了嘛，如今也已经有了消息，这可是能救治千千万万的人。”
这也不是安慰王姝，当日他看到方子后就意识到这个被称之为酒精的东西，作用不可估量，这才没让王姝声张出去，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当日就携着这个方子去见了老师，并告知了其作用，老师当时二话没说，就带着方子离开了，并且嘱咐自己慎言。
后续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但是最近却隐隐有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