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都安分下来,不待容贵妃说话,承元帝便沉声问道:
“你说你主子用了这儿的东西后便一直不适?那当时为何不说,且你作为贴身侍女,连体贴主子和主子在哪都不知,便是失职!”
这一席话带着怒气,让很少接触帝王的小荷慌了神,立马跪下了。
“皇上,奴婢没有说谎啊,主子……主子的确是吃了桌案上的食物,而后觉得不适,便说想出去散心,您若是不信,可以问在一旁的侍从,她也是知晓的。”
如此一说,所有人看向原本赵贵仪坐着的席位一旁侍候的宫女,只见其白了脸,‘扑通’跪下,便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贵仪主子的确是吃了这一道东坡肉,觉得有些胸闷,便让身旁的人陪着她出去了,但是皇上,不关奴婢的事啊,奴婢只是……只是……啊……救救……”
话未说完,便开始口吐鲜血,想说些什么,却也无力。
深居闺阁的女子哪里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当即便惊呼出声,更有甚者捂着眼或者靠着近身之人,不敢直视。
纵使云初见过不少,但如此还是有些受不了,那锦帕捂着口鼻那瞬,迦南香靠近,高大的君王挡在了她身前,而后带着更大的怒气声音响起:
“放肆!去召太医,朕就不信了,在朕眼皮子地下投毒,朕看谁敢!”
就这时,外头有人进来了,云初转头望去,是贺书言。
向来温和无害的脸上布满了汗与凝重,让云初提了提心,而后手便被握住,带着粗粝的茧的手就这样给了她安抚。
跟着承元帝往上走了两步,而后被承元帝按在座上,才听见贺书言的声音:
“皇上,赵贵仪所中之毒霸道无比,微臣用尽毕生所学也只能先压制一二,须有解药才能解除,否则……”
抬眸时对上云初的眼,有担忧,而后他看向承元帝,继续道:
“否则,即便是集天下最好的药材吊着,也至多只能保她半年的性命。”
闻言,众人都震惊不已,但云初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连忙扯了扯眼前高大的君王的衣袖,轻声道:
“皇上,当务之急便是要找出投毒之人,再让投毒之人拿出解药!”
虽说不过是两个月的交情,但想到以往的事,云初还是红了眼,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哽咽。
承元帝自然应了,让贺书言去查看下那个宫女,果不其然,是同一种毒。
君王的威严被挑战,承元帝的脸色已不能用阴沉形容,薄唇微抿,而后下令:
“查!给朕查,这等子东西怎么就混入饮食中了!”
所有人都跪下了,不敢让怒气牵连到自己,李茂也是紧着下头的人开始对殿内的每个宫女太监搜查。
云初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思索着今日的一切,不知到底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但眸光扫到有些僵硬的容贵妃时,有了一丝想法,但还未来得及抓住,便被打断了。
是搜查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却是从方才口吐鲜血的宫女身上搜到的。
一只玉镯。
还沾着些许鲜血,李茂说是从她怀中搜出来的,被一方锦帕好好包着,但取出来时沾上了,通透的绿,暗色的红,交相辉映映入眼中。
成色很好的玉镯,在服侍赵贵仪进食的宫女身上,这不能让人不怀疑,但此时,这个宫女已然昏迷,想问定然是问不了的。
但由一只玉镯也不能知晓她是受何人指使,这样的玉镯,哪个宫都有几个。
只是……云初的目光落到李茂手上拿着的沾着血的帕子,布料也是常见的锦缎,但上头的绣样,却是不一样的。
那时一簇牡丹花,绚丽夺目,各色缤纷,是绣技极好的绣娘才能绣出来的。
“皇上,这锦帕上的绣样,倒是精致,拿去针工局对比便可知了。”
云初说着,李茂便也瞧了几眼,而后在承元帝的示意下命人去针工局找人对比,找的自是可信之人。
看着小太监拿着东西跑出去,云初想起,许久没见丁一了,看来这李茂也不如何把丁一当心腹了。
有了这东西,众人也都静了下来,云初无意瞥到容贵妃,见其裙摆的牡丹,忽然抓住之前的思绪。
或许,赵氏原本就是想一箭三雕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没有了,明天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