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落叶,将枯黄散落各处。
李茂瞧着紧闭大门,来回走着,敲了敲自己头,不知要如何做。
今日早朝也不知郑长史发了什么疯,突然提及太后,说皇上应早日接太后回宫,太后乃先帝女人,此时却在汴城,且待了那么久,皇上都无动于衷,这不是个理。
可只有李茂知晓,皇上派人去请了多少次,一月三次,整整十几次,太后没有半分心软,好不容易前阵子写了封信,里头也净是惦记她母家,父兄如何,宫中徐淑妃如何,却连一点笔墨都未曾提及皇上。
最后更是遣人回来说若一日不加封她父亲承恩伯,便一日不回了。
这话尽是如此威胁,承恩伯一家又都是些无才无德,整日里不是寻欢作乐便是欺凌百姓,皇上如何对他们委以重任。
君王应重孝爱民通臣,可太后这些年对皇上如何,李茂是看真真。
肃王去了那年,太后还是贤妃,突然失去最看重儿子惊得吐血,是当时还未加冠承元帝守在床前数十天,照料着,后来许是因为肃王去了,太后也渐渐看到了这个二儿子,对他也算亲昵。
那时承元帝还是三皇子,才封王,开府,因着兄长去世,朝臣又将宝压在大皇子敬王身上,承元帝与太后便不再受重视,可骄傲了半生太后怎能接受,所以承元帝便日日在府中习武读书,为着就是让母亲能再如从前一般开心。
过了两年,承元帝领兵出征,击退了一直虎视眈眈西蜀国,而后为了防止敌军再犯,在边疆亲自带兵两年,给士兵增添士气。
回郾城时已弱冠,大得先帝赞誉,朝中支持声音也愈发大,太后那时脸上有光,对皇上也好了许多,偶尔嘱咐添衣,也时常亲自下厨做些菜给皇上吃,虽然一道道都是肃王爱吃。
皇上二十一岁时,被封为太子,可自封太子入东宫起,太后脸色一日不如一日,甚至有时还将请安皇上赶了出去,比肃王死前更不如些。
直至皇上二十五,先帝驾崩,太后也愈发不留情面,竟在宣读遗诏时当着众大臣面说了句让李茂都觉心痛话:
“若不是本宫珩儿去早,这皇位就该是珩儿。”
只一句话,将皇上六七年努力全部抹去,那夜,李茂如从前般陪承元帝走着,却在暗夜到来之际看到受了刀伤箭伤都未曾喊过痛人落泪了。
李茂是家中二子,上头有一位兄长,下头有弟妹,家中出事那年兄长已娶妻,弟妹要吃饭,他便与母亲说要来宫里头,母亲先是不准,对他又是训斥又是打骂,如何都不允,后来妹妹病弱,他瞒着母亲自己来了,没告诉任何人,包括他已经定亲未过门妻子。
他以为世上母亲都应当是爱自己孩子,但从伺候承元帝开始,才知这宫中没有饥寒之苦,却有心凉之痛。
听着里头瓷器被摔碎声音,李茂更是头痛了,却无奈他不能进去相劝,这事也无人敢劝。
就如今日朝上,郑长史说完,皇上并未说什么,紧接着都察院御史便开始弹劾郑长史,告他强掳民女,贪污受贿,勾结党羽,不敬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有证据可循,斩杀也有法可依,纵使是赵相也无话可说。
若不是郑长史自知没有活路在朝堂上辱骂君王,也不会被承元帝身旁侍卫就地斩杀,那场面可真是让人害怕。
“李总管。”
瞧着提着食盒云初,李茂先是一笑,而后苦恼道:
“云美人,皇上说了,不让人进去打扰,您看?”
抬头望天,此时已是午时了,日光也渐渐烈了,云初轻福了下。
“可到时辰该用午膳了,总管让我进去吧,届时皇上若怪罪,便是我错,与公公无关。”
一脸赤诚,让李茂硬是无法拒绝,心中也想着有人进去安抚才好,便悄悄地开了门,让云初一人进去了。
踏入殿内,原先放在方桌上霁红釉梅瓶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云初也仅是看了一眼,便朝里头走去了,越过屏风,一向在处理公务男人,此刻却在作画,全然不像方才发过脾气人。
“嫔妾见过皇上,皇上还未用膳吧,嫔妾做了几样好菜,皇上先用着对付对付。”
一派淡然模样,似是没有听闻他当朝斩人事,承元帝再看向从食盒中拿出菜,豆腐、青菜、蛋花汤。
平静无波眸终是生了点情绪,看向手腕还有一抹脏污未擦净云初。
“你不怕朕?”
作者有话要说: 云初:你就是个狗子,我为啥要怕你
很难想象,我写狗子身世的时候居然哭了,哦,天哪,我怎么能为狗子哭,
不过说实在的,狗子真挺惨的,爹不疼娘不爱,兄长虽然好,但他死的早。
加更在白天九点,也可能十二点,看我几点下班。
尽量早一点,但是白天肯定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