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到了徐安,顾氏眼神立马有些微妙,和大顾氏对视一眼。
林重?影跟着大顾氏身?边,很是羡慕地看着两个小?朋友哭着道别的样子。或许也只?有在?这么童贞的年岁中,才会拥有纯粹的感情。
谢舜宁上前,对陆氏道:“大伯娘,一路顺风。过几日我和舅母他们一起回京,到时候我再去看您。”
陆氏笑笑,说了一声好,实则心里有些纳闷。
她?出身?商贾,自嫁进谢家至今没少?被人诟病。魏氏是侯府嫡女,向来?不喜她?的出身?,连带着谢舜宁也是有样学样。
谢舜宁出身?好,母族父族皆是荣耀。上辈子她?确实很瞧不上商贾之女的陆氏。纵然依着规矩礼数唤陆氏一声大伯娘,平日里却是鲜少?往来?。哪怕是在?朝安城其他人家的宴会上遇到,也仅是客气寒暄。
这人哪,死过一回方?知谁才是自己该亲近的人。
上辈子嫁人后,她?依然和大伯娘疏远。若不是那次太后娘娘迁怒她?们,当着那么多命妇的面?为难她?,她?还会将婆母视为亲娘。
最后替她?挡下所有的是大伯母,而她?的婆母桓国?公夫人,不仅未曾帮她?一言,甚至在?回府后寻个由头斥责她?,收了她?针线房和厨房的掌事对牌后,又给丈夫抬了一位姨娘。
但?可惜的是,她?那时还没有醒悟。
直到她?死后,大堂兄欲查她?死因,婆母为帮自己的女儿遮掩,竟然编出她?的若姐儿是克母克弟之命的话来?。
可怜她?的若姐儿,从那一刻起便是李家的弃子。
她?死因昭雪后魂魄将散未散之时,她?隐约听到陆氏和谢清阳商议,想把若姐儿带出国?公府,接到谢家抚养。
那边谢及忽然看过来?,然后跑过来?抱住林重?影的腿,“影姐姐,我好舍不得你,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呜呜……”
林重?影心说,他们应该很快能见面?。
但?有些事只?能埋在?心里,无法诉之于口,只?能安慰哭得鼻子通红的小?朋友,“我会给你写信,你也可以给我写信。”
正说着,林家的下人匆匆而来?,见到林同州后欢喜大喊,“二爷,大喜,大喜啊!”
众人皆意外,忙问?他喜从何来?。
他难掩激动之色,说是朝中的版檄直接送到林家。文书?上所写林同州从禾县调入京中,任太学司丞。
论官阶,禾县县令和太学司丞皆为正七品,看似平调。但?京中是多少?官员挤破头也想去的地方?,平调即为高?升。
林重?影心道果然如此,替谢及擦眼泪时眉眼弯弯,“七表弟,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谢及欢呼一声,破涕为笑。
谢舜宁皱着眉头,显然不解。
上辈子根本没有这一出,到底是哪里出了变故?
她?不知单是她?自己重?生回来?后改写了林有仪嫁进谢家的结局,命运的齿轮便开始朝着未知的方?向滚动。
官员调任不是说走就走,林同州还要回禾县与同僚们交接,然后回到临安和家人告别。这一去一回的耗费不少?时日,等一家三口抵达朝安城时已?经入冬。
他们走的是水路,大船一靠岸便是熙熙攘攘的码头。南来?北往的人,搬运东西的脚力夫,还有一些做着营生的小?贩,并许多着差服的衙门人员。
为怕惹上麻烦,一路上林重?影都蒙着面?纱。
从船上一下来?,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一扫连日坐船的虚浮,瞬间身?心皆落到实处。举目望去,还能看到不远处高?高?的城墙,巍峨耸立庄严无比。
“怎么这么多官兵?”大顾氏皱着眉问?。
林同州压着声,“京里应是出了什么事。”
那些官员挨个盘查下船的人员,听盘查的语气十分的严格。
林重?影跟在?大顾氏身?后,微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