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可知道那个?宫女是?谁?”
不过?是?一件小事,见绘如这般郑重,明裳不免凝神,“是?谁?”
绘如回道:“那宫女是?伺候在陈宝林身边的丫头,原本是?要到坤宁宫送羹汤,不想弄湿了阮嫔的宫裙,才叫阮嫔责罚。阮嫔原本责杖五十?,因为姜贵人出面劝了两番,才改为跪身祈福一日。”
既是?陈宝林的人。
明裳与陈宝林一样的心思,姜贵人这是?要做什么。
“仔细注意着,一有?动向,立即禀我。”
话落,明裳又忽然想到,陈宝林何时与坤宁宫那般亲近。
到晚上,明裳勉勉强强抄完宫规,小太监捧着送到御前。李怀修刚看完了折子,接过?那一打?皱巴巴的宣纸,随意翻了翻,眼皮子不禁一跳,“这是?她写的?”言语嫌弃,“亏得她父亲还是?个?举子,竟教养出这么一个?女儿。”
全福海没敢附和?,他是?活腻了,皇上能嫌弃,他一个?奴才,可万万不能议论主子。
这时候,外面有?小太监进?来?禀话,“左前御史曹洪求见。”
李怀修敛起眼色,把手中的宣纸交给全福海,淡淡沉声,“让他进?来?。”
这夜皇上歇在了乾坤宫,翌日从坤宁宫问安出来?,陈宝林对着姜贵人福了福身子,“嫔妾谢过?姜姐姐为嫔妾解围。”
姜贵人扶起她,毫不在意地一笑,“陈妹妹说得哪里话,我早也不知是?陈妹妹宫里的人,不过?是?举手之?劳,幸而阮嫔姐姐宽厚,才饶了你身边这个?小丫头。日后可要教好她规矩,莫要再毛手毛脚了。”
陈宝林低着眉眼,“嫔妾记得了,早先嫔妾有?对姜姐姐不敬之?处,还望姜姐姐莫要怪罪。”
“都是?宫里的姐妹,什么怪罪不怪的。”姜贵人嗤嗤一笑,眼光瞄见远处的人影,立即出声叫住了人,“宓妹妹!”
明裳扶着辛柳的手,停住了脚步,她不是?没听见姜贵人与陈宝林说话,却不想掺和?两人的事,亦不想牵连进?去?。
她转过?身,“姜姐姐可有?事?”
姜贵人自然地牵住陈宝林的手,走到明裳跟前,“宓妹妹这是?要回顺湘苑?”
明裳扫了眼看似极为亲近的两人,不动声色地移开眼光,“皇上命嫔妾每日抄写宫规,嫔妾不敢懈怠。”
提起这事儿,姜贵人脸上的笑意就有?些僵硬了,眼光里多了几分探寻,皇上究竟有?多喜欢这个?宓常在,居然费那番功夫就为了不让宠着的人委屈。姜贵人忽然有?些艳羡,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说到底,皇上是?为了宓妹妹好,我与陈妹妹就没有?这份殊荣。”
这句话正戳到痛处,姜贵人和?宓常在都是?侍寝过?的人,可陈宝林进?宫数月,就连见到皇上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她不禁咬紧了唇,心底生出了羞辱委屈。她待宓常在已是?够诚心实意,却从这儿得不到分毫的回报。想必那日必是?看她可怜,才会假以?援手,为她解围,宓常在心口不一,表面与她姐妹相称,背后又去?皇后面前告她,这笔账,她记住了。陈宝林敛去?心绪,垂低眉眼,谨小慎微。
明裳没说话,姜贵人又添了把火,似是?在打?趣,“宓妹妹圣眷正浓,倒是?也照顾照顾旁人。陈妹妹与宓妹妹交好,宓妹妹何不在皇上身边提上一二,为陈妹妹说几句话,也好过?陈妹妹在宫里孤苦无?依,总叫人欺负。”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后宫争宠全凭本事,做甚她要白白送掉自己的荣宠。
明裳微抿启唇,眉眼依旧有?笑,“姜姐姐的意思,妹妹身为嫔妃,可左右皇上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