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嗤——
两道微不可闻的声音同时响起,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伤力。
几乎是瞬间,虞初羽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毛孔如同被针扎般,疼得几乎感觉不到热。
或者说热到极致,只剩下无尽的痛楚。
裸露在外的皮肤在触及岩浆的瞬间,轻易便被舔去了一层,露出底下猩红的血肉肌理。
面目全非也不过如此。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非人的痛楚将她的残存的理智完全剥离,只留下歇斯底里的嘶吼。
然而声带早在热浪拂过的瞬间被一同摧毁,唯有吞噬生机的熔岩围观这场无声而绝望的默剧。
就在泛滥的岩浆即将进行下一步的破坏时,虞初羽体内的雪丹仿佛察觉到了外物的入侵,顿时如被冒犯的恶犬,寸步不让地捍卫自己的地盘。
一丝凉意不期然袭来,让原本濒临坏死的有了顷刻间的回血,一点点长出新的肉芽。
而在皮肤修复完的瞬间,那股凉意却如同功成身退般,兀地从体内消失。
意满离。
感受过宛若新生的凉意,周遭足以扭曲一切外物的高温变得越发难以忍受。
肌肤再次以可怖的速度灼烧溃烂,然后是枯木逢春的凉意。灼烧,治愈,灼烧……
——如此循环。
在这令人头皮发麻的折磨中,身体对高温的承受力越来越高,从最开始接触熔岩的瞬间被灼伤,再到一息,十息,甚至是一盏茶的时间……
虞初羽也从最开始的痛不欲生到麻木,渐渐开始感知不到周身的温度,如今还有心情苦中作乐地想,自己这算不算是被炼化了?
搞不好以后出去还能和那些灵器称兄道弟,增加契合度,成为万兵之王。
她轻轻勾了勾唇角,像是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说起来伏尘那家伙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要不也拿出来一起炼炼?
思绪漫无边际地飘转。
也不知道幽霁和饶茵兰的情况如何了。
若是蓟南溪在的话,师兄的手……
下一瞬,一道猩红巨口在眼前猝然放大,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巨口有着森白冷锐的巨齿,齿缝中尚且粘连着的几丝清晰可见的血肉,仿佛预示着视线主人的下场,果不其然,如噩梦重临般,巨齿猝然合下。
思绪戛然而止。
虞初羽被这梦魇般的一幕惊得瞬间回神,唇色发白,鬓角满是涔涔汗水,也不知道是被热的还是被惊的。
她摇了摇头,收回思绪专注起当下。
似乎是感受到岩浆的势弱,也是因为一次次的挑衅让它的耐心消失殆尽,雪丹在体内越转越快,将彻骨的寒意以她为载体向外扩散。
原本无往不利地吞噬一切活死物的岩浆第一次有了异动,冒出“咕噜噜”的气泡。
起初是最外层的岩浆泛开一层涟漪,随后底下的动静越来越大,最后,搅开平静的表象,变得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