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菜下锅,被热油烹得发出“滋啦”一声。
老旧抽油烟机也跟着嗡嗡响个没完,隔着厨房的门也还是能够传到客厅里。
“不会丢下他。”
沈珩在杂音里轻声说。
永远不会。
翟冰含着泪,抬手胡乱抹了把脸,冲他笑了下:“拜托你了。”
饭菜上桌,猴哥也刚好踩着饭点回来。
他全程没说自己下午干嘛去了,依旧在饭桌上尽可能的活跃气氛。
一会儿夸翟曜菜做的好吃,一会儿将手机上刷到的溯县温泉的小视频拿给翟冰看。
吃完了饭,沈珩和翟曜回到房间,沈珩从书包里掏出复习资料和卷子,摊在书桌上。
翟曜其实没什么心思学,但还是配合地搬了把凳子在沈珩边上坐下。
两人默契地一个负责讲题,一个负责听,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地按部就班。
翟曜的书桌比沈珩房间的要小,上面只有一盏廉价台灯,一个八宝粥筒。八宝粥筒是他以前拿来当烟灰缸的。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的时候,身体几乎贴着,手肘总会碰到手肘,但谁都没有把椅子拉开。
翟曜转着笔,靠近沈珩的那条胳膊搭在自己腿上。
沈珩半侧着身,把辅导书放到两人中间,另只手自然而然地垂下,扣住翟曜。
沈珩的掌心干燥温暖,翟曜被他拉得很舒服,但还是觉得学个习还拉手多少有点肉麻。
他抽了下手,反被握得更紧。
“你这样待会儿我怎么做题?”
“再拉一下,待会儿松。”沈珩说。
翟曜不耐地“啧”了声,但也没再强行挣开。
在翻译一段英语阅读理解时,沈珩忽然微微沉了下,轻声说:“以后遇到委屈,可以讲出来。”
翟曜凑近那道阅读理解,尝试翻译,发现好像没有沈珩说的这句?
沈珩:“也可以哭。”
这句也没有。
翟曜意识到沈珩是在跟自己说话,撇了他一眼:“我姐跟你说什么了。”
“说你很乖。”沈珩顿顿,“就是总爱逞强。”
“你不逞强?”翟曜觉得沈珩最没资格说自己,冷笑怼道,“你怎么不先哭一个给我看看?”
沈珩淡淡:“哭过了。”
翟曜:“?”
“下午给你收拾行李的时候,想起你在铁轨上难过的样子,心就很疼。”沈珩语气稀松平常,“哭到来前,怕你饿,就赶紧出门了。”
翟曜着实让沈珩的坦诚整懵了。
被握着的手不自觉蜷动了下,接着抿唇看向一边。
“你哭个屁啊…”翟曜小声道。
顿了下,又说,“在铁轨的时候,不是故意要打你。不然你现在还回来。”
沈珩注视着他,沉默片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