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狐狸耳朵耷拉下来,那只毛绒绒的大尾巴也垂下。扶烛紧紧抿着唇,也不辩驳,垂下眼睫时悄悄红了眼眶。
见状,简云台才微松开手。
眼底却依旧薄怒未消。
胖子瞅准机会立把门打开,一把将扶烛推了出去,安抚说:“你先躲他一下。”
鬼祟的体格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原本胖子这个鬼祟是不可能推得动扶烛的,然而后者此时就像是一个木偶人一般,轻轻松松地就被胖子推了出去,站在门前一动不动。
从头到脚都散发出彻骨的寒意。
扶烛向前走了几步,原地蹲了下来,双掌放在膝盖上。那对毛绒绒的狐狸耳朵都耷拉成飞机耳了,委屈得不得了。
屋内的交谈声传了出来。
“你怎么火气这么大,问都不问就去掐人脖子,得亏人扶烛脾气好……”胖子数落声不断,说:“你为什么觉得他在故意的?”
简云台语气冷淡:“那张脸。”
胖子梗了一下,说:“就因为这?这也太武断了一点吧。不是我说你啊,平时脑子挺清晰的一个人,怎么遇到崔煜就成这样了。”
顿了顿,他将孙玢从桌子底下拎了出来,问:“你刚刚看见扶烛了吗?”
孙玢颤声说:“看、看见了啊。”
“他什么表情?”
“就很开心啊……”
胖子一合掌,说:“这不就对了嘛。扶烛压根就不知道你和崔煜那点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他可能都不懂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那他为什么要化形成崔煜的模样?!”简云台扬起声调,脸上的怒意几乎要化成实质,恨声道:“我和崔煜之间早已经结束了。但也不是他能掺和进来的。”
屋外,扶烛身形微颤了下。指尖微微蜷缩起来,将手掌掐出了痕迹。
——崔煜……是谁?
要是此时的扶烛对上简云台,很可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而胖子还在屋子里源源不断地输出,一点也不露怯。
“我刚刚不是都说了嘛,扶烛什么都不知道啊。刚化形的时候还傻乎乎开心着呢,这像是想故意惹你生气的模样吗?”
“再说了,之前扶烛不也说过,妖族化形都不可控。只有他们族人能凭借意念改,但也只有改一点点。我看啊,这玩意估计和你们的主仆契约有关,他才化形成这样。”
见简云台久久不说话,胖子一针见血道:“你只是在迁怒他,不是吗?”
简云台:“……”
胖子:“你自己觉得这对扶烛公平吗?”
“…………”
屋内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
孙玢怂了半天,上个副本他也有参与,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声发表意见:“其实……我也觉得扶烛应该不是故意的。你掐他脖子的时候,他当时真的挺伤心的。”
挺伤心——这个说法过于委婉了。
孙玢想说的是‘伤心欲绝’来着,但触及简云台阴云密布的面庞,他都不敢说出口。
胖子认同点了点头,拍了拍简云台的肩膀说:“扶烛脖子都被你掐出淤青来了,你至少得去给人家道个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