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乔不想做淘汰的那一个,显然,对方也不想。
埃里克重重地撞在小不点企鹅的身上,想把对方撞到在地上抢过主动权。
在草原浸淫多年的时乔早就在鳍肢相接的时候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怎么可能让这只初出茅庐的小东西得逞,一个起跳就躲过了对方的攻击,还顺势将没收回力的埃里克诳倒在地。
对方在地上使劲拍打双臂要站起来的时候,就是她抢先一步获得食物的最佳时机。
时乔不给对方扭转局势的机会,脚趾抠住地面残留的积雪,一步一个脚印跑到了老母亲的面前,把头仰起来朝对方张开稚嫩的喙啾啾叫起来。
老母亲意外地看着这次抢先到达自己身边的小家伙,张嘴把嗉囊里储存的磷虾喂到对方嘴里。
洋溢着海水气息的小鱼小虾滑进喉咙,在舌头和上颚的倒刺中破碎成方便咽下去的大小,赶在埃里克之前,时乔终于吃了来南极的第一顿饱饭。
也许是看她瘦弱,老母亲并没有替自己保留太多食物,这次出海逮回来的磷虾大部分都进到了时乔的胃里。
小企鹅满足地砸吧砸吧嘴,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埃里克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朝母亲张开喙,母亲却不再向它第二次张开嘴哺喂,已经没有食物了。
时乔不理会埃里克气愤的眼神,拍拍鳍肢跟随母亲回到石子窝窝里,在两只成年阿德利企鹅之间找了个暖和的位置,把自己挤进去。
老母亲回来休息之后,就到了老父亲要去海里的时候。
两只成年阿德利企鹅并没有在石子窝里交流太久,出海远洋的路程很远,有时候要游到一百多公里以外才能找到合适的进食位置,尽管海滩边缘的海冰差不多已经融化,也不是一天之内能跑个来回的。
成年雄性阿德利离开聚居地,也要跟其他同类们一起出海去填饱肚子。
这样夜以继日的交替出海也是为了能在冬季来临之前养大自己的企鹅幼崽,跟花豹一样,刚出生前几个月的企鹅幼崽同样全都依赖父母的
目送老父亲走后,窝窝里又剩下一只成年家长和幼崽们。
石子铺成的窝不大,时乔被迫跟看她不顺眼的埃里克挤在一起,其实南极的夏天并没有那么寒冷,比起一年中的其他季节要温和得多,只要不刮大风,小企鹅身上毛绒绒的胎毛完全够用。
南极的夏季正午太阳高角最大,白昼很长,最暖和的时候也在零度左右。
只不过跟内陆的夏天完全没法比,更别说是草原了。
时乔是小企鹅幼崽中最怕冷的一个,乍一从温度较高的草原来到南极,就算是夏天也感觉有点遭不住,她的体感温度要低于实际温度,只能紧紧贴在在母亲肚子旁边。
右侧还挨着另一只毛绒绒的幼崽,这样才让她没瑟瑟发抖。
刚经历了一场比赛,侥幸胜出吃了顿饱饭,现在的时乔被暖烘烘的毛毛贴着,有些昏昏欲睡。
她没有放任自己睡过去,而是打起精神仔细去看其他的阿德利企鹅。
阿德利种群数量庞大,尤其是养育幼崽的季节,上万只甚至十几万只阿德利企鹅都聚集在同一片裸露出地面的聚居地,乍一望过去全都长得一模一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时乔努力晃晃脑袋,克服自己对企鹅的脸盲症,先从身边的开始一只只分辨。
她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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