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正在抡大锤敲坦克履带的李墨，差一点因为陈茜这一嗓子伤到林城。气得他丢掉大锤愤怒转身，嘴巴刚张开，一颗大白兔奶糖就塞进了他嘴里。唇瓣上，还残留着少女仿若无骨的柔荑，那一抹语言无法形容、同时又会让男人心生悸动的触感。心里一股子火，顷刻间荡然无存了，说出口的话也变得柔和许些：“你来这里干嘛？”别说，这个年代的大白兔奶糖，奶香味儿非常浓郁，被口水化开，呼吸都带着芬芳。“来找你玩儿呀。”陈茜一脸理所当然：“好好的坦克，你花力气拆它干嘛？”李墨刚要回应，这时候，林城很有眼力见儿的忽然开口：“李工，你们俩去旁边聊吧，别耽误我们干活。”不远处蹲在一棵树下的陈锋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会心的姨母笑。他暗簇簇想起了当年自己还年轻那会儿，陈茜她老妈勾引……不，约会时的场景……“走啊，还傻站着干嘛？”“你自己玩儿不行吗？就非得拉上我？？”“废话！我自己玩还找你干什么？”“不是，你没看到我忙着么？！”“还差这一会儿？”“……哎呀，行行行，走走走！”李墨斗不过陈茜，拉着小妮子一只手，急匆匆朝着训练场一侧走去。天边余晖斜斜的照过来，撒在一对年轻男女身上，仿若打上了一层纯洁圣光。男的唇红齿白，眉清目朗，身姿挺拔。女孩儿齐耳短发，五官精致又立体，笑起来唇角会出现两颗小梨涡，又漂亮又可爱。太般配了！一旁战士们干活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了。见状，陈锋站起身，背着手溜溜达达的来到这边，不紧不慢忽然开口：“你们这帮小子寻思啥呢？再不抓紧时间干活，天都黑了！”“我还想等哪天有时间了，就去机械厂职工公会商量商量，搞一个联谊晚会，解决你们的终身大事呢，可你们这表现……还是算了吧！”小伙子们一听这话，当即来了精神，用中二动漫里的台词形容就是：“感觉力量涌了出来！”“团长，别呀！”“我们这就干活，联谊会可不能取消！”“关乎我们的终身大事……”听着小伙子说话，陈锋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了：“那就抓紧点时间！”顿时，一干民兵团战士疯了一样玩儿命的干，手里的家伙什，都快轮出火星子来了！……同一时间。厂长办公室里。经过一下午的突击检查。省里审计部的工作人员，还真发现了不少问题！张秘书面沉如水，手指点着办公桌上的调查结果报告，面无表情冷冷开口：“蒋厂长，自你担任厂长以来，产品不良率为何这么高？”部分订单都超过50了！而且还是五六个大订单，客户退回厂里的不合格品，直接造成经济损失接近二十五万元！工人工资、原材料、水电……等等所有成本还没算上呢！蒋海山哑口无言，额头冷汗自从审计部开始检查厂里经营情况之后，就没停下来过。作为厂长，他还不知道存在哪些问题了？可这不是没来得及解决嘛！前段时间，就光顾着抱大腿了，结果，好不容抱住的大腿，还把他给一脚踹开……“还有这里。”张秘书指着另一个报告单：“接待客户支出，你这大半年时间，都赶得上上任厂长将近两年的了！”“蒋厂长啊，这已经严重超出了省里的规定范围，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不然到了余省长那，你的解释就没用了！”听到这里，蒋海山越发心惊胆寒的。接待费用超出部分……都被他跟厂里另外几位领导瓜分了！当时把钱揣进口袋的蒋海山笑得有多灿烂，此刻他心里，就有多后悔。贪污这种事，一旦被上级知道，别说头上乌纱帽保不住，恐怕还得进去蹲大狱！最关键的是，贪得所有钱，得一分不少还回去，另外还得被罚一大笔！“张、张秘，这可都是正、正常支出啊！”蒋海山苍白着脸磕磕巴巴解释：“自从出任厂长，为了增加厂里营业额，我也是迫不得已，接待更多的客户代表……”张秘书在官场上工作了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蒋海山是在撒谎。可他并未点破，这会儿蒋海山不说实话，到了余万里那边，他就是想说都来不及！“行了，时间不早了，蒋厂长，你早点休息。”说话的同时，张秘书将调查结果装进了档案袋里：“所有资料我会带回去上交给余省长，让他审阅，蒋厂长，你没有意见吧？”“没、没有……当然没有，呵呵、呵呵呵……”蒋海山笑得比哭还难看。等张秘书带着审计部、组织部的工作人员离开。蒋海山回到办公室，反锁了门，浑身力气仿佛被抽走，踉跄着跌坐在沙发上。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双手在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他心里很清楚。调查结果一旦被送到余万里手里，自己绝对完蛋！怎么办？正处心竭虑的想着对策，桌上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了他一大跳。稳了稳心神后，蒋海山抓起听筒，尽量保持平静的口吻：“喂，我是蒋海山，您哪位？”“海山啊，今儿晚上，有没有时间出来喝一杯？”听筒里，传出副省长季延年不紧不慢的话语声。这声音落在蒋海山耳中，简直就是仙乐了！他忙不迭点头：“有时间、有时间！领导，您说个地方，我这就过去！”季延年说了个地址，接着挂断。好一阵。蒋海山才慢慢放下听筒，同时恢复往日里的淡定表情，脸色红润，笑容灿烂的自语道：“关键时刻，还得是我宝贝闺女厉害啊！”“看看！季副省长都要找我喝酒，这就充分说明……领导会出马保我的！”今年年初的时候，省委就传出风来，说季延年很有希望被调去外省担任省长。这说明了啥？这说明，季延年完全有跟余万里平起平坐的资格……：（）1978，黄金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