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上一口烟，吐出滚滚白雾的同时，我借机扫了扫阿龙身边那个叫蓉蓉的女人，约摸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浓妆艳抹，网红脸，穿着清凉。
“这位是？”阿龙看到坐在我身边的妈妈，小心问了句。
“哦，这我女朋友，玲儿。”我轻描淡写道。
“哦哦哦，幸会幸会。”阿龙笑了笑，转而朝我挤眉弄眼，“没看出来，赵老板，英雄出少年啊。”
我又抽了一口烟，没去接阿龙的话，而是道：“什么赵老板，不过是帮家里老爷子做做生意罢了。”
“是是是，赵老板低调。”
从一进屋，我就表现出了一种跟我这个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沉着气质，这些，都是妈妈一手训练出来的。
我在前期跟阿龙接触的时候，就把自己渲染成了一个富二代外加官二代，动不动就是家里老爷子、这个亲戚那个叔叔之类的，言语之间不断暗示自己在黑白两道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
因此，看到十几岁少年身边，跟着妈妈这么一位无论身材还是气质都属顶级的少妇，阿龙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蓉蓉目光在妈妈身上扫了扫，眼神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不屑，似乎在暗暗鄙夷妈妈“老牛吃嫩草”，竟攀上了我这么一个富二代加官二代。
妈妈没说什么，盯着蓉蓉满脸的高科技看了几秒之后，眼神同样回以一股轻蔑，顺带挺了挺自己傲然的胸部，然后默默给自己面前掺了一杯茶水。
我并没有发现妈妈和蓉蓉已经暗暗开战，我现在正跟阿龙聊着天，想要从我嘴里套出更多信息。
“阿龙啊，前几次咱们说得很清楚了，你这个生意我也是很感兴趣的……”
“是是是，余老板。”阿龙殷勤地给我面前的茶杯倒水，“我们也很想跟您这样有实力的人合作，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道：“那你看……什么时候带我去你们那考察一下？说到底，赚不赚钱，我心里也要有个数。”
“我明白，我明白。这块您尽管放心，等我们老大从外地回来了，自然会带您去实地考察。只要余老板能跟我们合作愉快，到时候每个月，至少这个数……”
说着，阿龙把手伸到桌下，似乎暗暗给我比了一个数字。
“呵呵，还真是大手笔啊。”我笑了一声，转头跟妈妈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阿龙只是不断地奉承、恭维，却永远不去触及核心问题，到头来既没说清楚我们的收入，也没表明我们囚禁女性的地点。
妈妈今天跟我前来，一是为了亲自把关我卧底的进展，其二，便是跟我打配合，试着看看能不能撬开阿龙的嘴。
一直跟蓉蓉隔空斗法的妈妈终于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了，转而对着阿龙道：“龙哥，你们老大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最近看上了一辆车，我们阿伟一直想给我买，就等着你们合作愉快呢……”
妈妈在这个案子里的人设就是傍着富二代上位的拜金女，因此，妈妈便直接入戏，明里暗里开始推进双方的谈话了。
阿龙一听，咧开嘴角笑了：“哈哈哈，原来还有这么个事儿啊，嫂子放心，我今天就是为这个来的。”
说着，阿龙看一眼我旁边的女人：“蓉蓉。”
“嗯。”
蓉蓉应了一声，从随身的挎包里取出一张卡，递到阿龙手上。
阿龙把卡拍在桌上，推向我那边：“赵老板，这卡里是二十万，前期先表明我们的诚意。”
我没去接卡，而是跟妈妈对视一眼。
两人眼神交换，我这才笑着把卡收下：“那这个我就先收下了，不过，无功不受禄，你看看，是不是让我帮你个小忙？”
阿龙和我两人相视一笑。
阿龙也不遮掩：“哈哈哈，赵老板爽快。”
笑过之后，阿龙把身子靠向我，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余老板在警察那边，有些关系？”
两人再次对视，又都笑了。
等到阿龙挺直身子，我才暗暗点头，不咸不淡地道：“那是自然。”
“好好好！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非常愉快！”
阿龙似乎很高兴，看着满桌子的菜肴，招呼两人道：“吃菜吧，边吃边聊，一桌子好菜都凉了，嫂子也吃！”
看来我前期在阿龙这边的人设立得很成功，三十几岁的阿龙竟然把妈妈叫嫂子，那岂不是管我叫哥？
毕竟干的是逼良为娼、地下卖淫的勾当，能跟所谓的警方搭上线，自然是我们求之不得的。
一顿饭接近尾声，除了那二十万和即将从外地归来的“老大”，我和妈妈也没能从阿龙嘴里套出更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