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一走,三人面面相觑,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陈钰钊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周昭,“李廷尉说我大比表现尚可,便……你在天英城的事一旦传开,一定会轰动整个长安!相比之下,我入廷尉寺,当真是十分惭愧。”他的话音一落,周承安的头埋得更低了。
周昭摇了摇头,“我们都是新人,不如赶紧进去寻找各自的师父,莫要迟了。”
陈钰钊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点头,抢先一步朝着正堂走去。这正堂格外的大,站在门前放眼看过去,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卷宗,在那卷宗后头,零星的露出了几张桌案来。
周昭三人站在门前,像是刚刚出山的娃子进了长安城,一脸的茫然。
闵藏枝这厮太不靠谱,将他们扔在这里就不管了。
屋子里的人都埋头做事,像是没有瞧见门前三人一般,无一人相寻,陈钰钊同周承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迈进那一步,谁都明白,这分明就是给他们的下马威。
周昭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抬脚径直地走了进去,朗声道,“不知道李有刀李大人可在?在下周昭,今天第一日入廷尉寺。”
她的声音不低,又是清脆冷冽的女声,那卷宗里头瞬间探出了好几个头来。
其中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站了起身,他生得一张倭瓜脸,下巴上的肉一层层的,无论怎么瞧都寻不到下颌线,往外走的那一瞬间,旁边的卷宗都摇晃了几下,落出了灰尘来。
“李大人不在,他同我说过了,今日有个名叫周昭的新人会过来。你来得正好,最近要翻旧案,我们都忙得脚不沾地,你坐那张桌案,一会儿去小饭堂帮我们取些朝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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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旧案卷宗方才搬出来,落了好些灰,一会儿你无事的话,将它们擦干净整理一二。”
周昭闻言,忍不住嘴角上扬。
见她面上带笑,那倭瓜脸也跟着笑了笑,“在下名叫许晋,是跟在李大人身边的老人了。每一个来这里的新人,都是这般过来的,你日后早些来,先备好茶水,将前辈们的桌案擦干净了。”
“按我说,廷尉寺早就应该来些小姑娘了,毕竟你们细心,就是擅长这些。”
周昭余光瞥着,就在这许晋哔哔一通的时候,陈钰钊同周承安都被人领走了。
陈钰钊的老师陶上山,是一个团脸小老头儿,他看上去一团和气的,眼睛里带着笑。
周承安的老师徐筠,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暴躁的中年男子,袖子撸得老高,感觉眨眼间就要冲上去给犯人两个大嘴巴子!周承安跟在他身后,像是被老鹰抓住了的小鸡崽子。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间大屋里一共是三个老大人带一群小芝麻官儿。
常左平不偏不倚,给三位老大人每人分了一个新人。
“许前辈此言诧异,按我说,廷尉寺有您可真是对了,毕竟您力气大,一人挑担子,能将小饭堂今早的馎饦连锅端。”
周昭说着,抬起衣袖,做了一个擦嘴的动作。
“忘记说了,你嘴角上沾了片葱花。”
周昭说完,恍然大悟,“啊!前辈莫不是在教我,再厉害的凶手,都会百密一疏!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