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了。
“这宴席都开始了,现之,你的未婚妻怎么还没来呢?”有一位朋友好奇的问了一眼李现之,顺带跑到了窗户旁边,往下探身,看街上人来人往。
“我说过了。”席间正端着茶杯静坐的李现之拧眉道:“不必在意她。”
他喜静,可偏生时雨不是个静娴性子,生了一张雨后青荷的脸,看着恬静,但实际上颇有些古灵精怪,知进退,但爱惹事,不服输,常与人争斗,爱缠着他,又总是因为这些朋友和他又吵又闹,偶尔还和他妹妹争执,似乎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像是檐下一只闹腾的猫儿,能从辰时喵到子时,半夜睡着了,还要突然窜起来捉一回老鼠,不出口气决不罢休。
时雨那些事儿他听了都生烦,时雨不来,他自当更宽松。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旁人频繁提起来“时雨时雨”的时候,他心中愈发烦躁,并未觉得有片刻安生。
恰在此时,在琴楼窗户旁的朋友们三三两两的喊起来了:“来了来了,过来了!下马车了!”
“哪儿呢哪儿呢?”
“雪绸书生袍那个!作男子打扮啦。”
“她边儿上那个是谁?怎么还带了一个呢?”
一群五陵少年挤在竹木窗边往下看,目光穿过摇晃的灯笼,高悬的壁灯,远远地用手指点着一道身影,兴奋的你提一嘴我插一句,比刚才更吵闹。
李现之听见这些此起彼伏的呱噪声音,却又觉得莫名的心里一松。
他便知道,时雨那般缠着他,今日也一定会来的。
“哎哎!”但是,在下一瞬,他的那帮朋友们突然叫了起来:“走错了,走错了!”
什么走错了?
李现之的眉头才刚拧起来,便听见他的朋友们幸灾乐祸的高声喊道:“李现之,你的未婚妻和她的朋友走错了,走到对面的公子苑里去啦!”
李现之豁然起身。
何其蠢笨!他便说,来此烟花之地太过胡闹!
堂堂郡主,怎么能进公子苑呢?琴楼和公子苑都分不清了吗?
他再也顾不上这是他的生辰宴了,转身便扔下他的朋友们,直下琴楼,奔去对面的公子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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