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坐得端正的少女此刻正趴在桌面上,郁恒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祁子洲的嗓门无所顾及,再加上他又是站在自己边上喊的,听得季橙耳膜也开始隐隐作痛了。
而且他突然喊郁恒做什么?
肚子疼得几乎没办法思考的少女皱了一下眉。
郁恒很快就过来了,然后动作自然地就在她的桌边蹲了下来。
就像季橙第一次也在他的桌边蹲下时一样。
“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他说话的声音似乎要比平时着急很多。
她一时没回话,郁恒立刻就想把她拉起来送医院。
季橙终于抬了一下头:“让我趴一下就好了。”
声音听上去依旧弱得不行,额上甚至还有点点冷汗冒出来。
她一说话郁恒就不敢随便碰她了,见她一只手用力地捂着小腹,他猜测道:“肚子疼吗?”
这回痛意稍微舒缓了一点,季橙嗯了一声:“痛经。”
这个年代,谈论月经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季橙说的直接坦然,郁恒听着也并没有觉得不对。
他家母亲大人每个月也痛经,虽然看起来没季橙痛得那么夸张就是了,但每个月这几天整个人总会表现得怏怏的。
岑宛女士曾不止一次地在自己来例假的时候一边指使自己的儿子干这干那,一边理直气壮地教育他:“阿恒啊,女性在经期的时候情绪一般波动比较大,还特别容易生气,你可得体谅妈妈呀。”
哪怕郁恒敢顶一句嘴回去,他妈就会毫不犹豫地叫嚷着要停了他的信用卡。
郁恒想到了他妈妈每次经期都作天作地、还各种挑刺抬杠的表现,再看向眼前少女整个人半蜷缩地趴着、偶尔冒出一句话也有气无力的模样。
如果要比喻的话,岑宛女士就像是情绪不稳定的凶兽。
而季橙则更像是刚出生的奶猫,弱得都不敢伸手碰她的那种。
少爷想着想着就心虚地唔了一声,如果被他妈知道他的想法非得把他揍一顿不可。
季橙又缓了两分钟,直到腹痛感不再难以忍受的时候才抬了头。
然后惊讶地发现郁恒一直蹲在旁边。
“好点了吗?”他微微拧着眉看她,“需要我帮你买个暖宝宝吗?”
岑宛女士在家里的时候会习惯捂着一个电热水袋,不过学校的超市里应该没这玩意儿。
季橙摇了摇头,她不太想说话,郁恒也耐心地陪着。
旁边祁子洲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就默默地回了自己的位置,走前还顺便捎上了学霸的化学笔记本。
又片刻。
季橙:“你起来。”
郁恒这才惊觉自己好像是蹲了挺久了。
他站起来后季橙也慢慢地坐了起来,不过稍微弓着背,不像平时那样坐得笔直,左手依旧捂着肚子,右手却开始收拾起桌面上的东西了。
知道她还疼着,郁恒干脆帮她整了起来。
笔盖盖好、文具都放回笔袋里、试卷本子和书都规整地码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