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勇敢,她?曾经勇敢过。
勇敢地讨好自己的父母,勇敢地迈出一步又一步,可最后换来了什么。
除了失望,什么都没有得到。
晋聿猛地收紧手臂:“秦意浓。相信我,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秦意浓被痛得回了神。
明明是安慰的话?,他的动作与话?语却都让她?感到颤栗。
他仿佛是在用力量压制、胁迫她?相信他。
“明白了,”秦意浓眼睫颤出湿润,低声说,“您说的每句话?,我都会记住。”
他总是在强迫她?。
不许她?说谎。
不许她?避嫌。
不许她?道歉。
不许她?懦弱。
他好像在胁迫她?让她?成为他想象中的人。
找到亲生父母,她?好像就可以停止做替身、摆脱他的纠缠与胁迫了,她?忽然想。
晋聿松了力气,许久放开她?,牵着她?手下楼:“秦倔。”
“什么?”
“这?次不要倔强,相信我,他们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秦意浓眼睫颤动着垂下,他又在逼迫她?不许倔强,她?轻道:“好。”
司机宋文?礼开车载两人从车库出去,却才出别?墅门,一脚刹车停住在门口。
前?方不远处站着两个人,丈夫撑伞揽着妻子的肩膀,仿佛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两人湿润红肿的眼里充满了痛苦与焦急,好似在这?里已经等待了二十二年之久。
秦意浓按开车门,先行下了车。
她?努力地对眼前?的亲生父母浮起浅笑,眼底却先湿润。
夏流萤和江初两人他们根本等不到在外面?见?面?,天刚亮就过来等他们失去了二十二年的女儿,已经在这?门外从清晨等到现在。
夏流萤在看到女儿的瞬间?泪雨如下,满脸泪水地冲过去:“我的女儿……”
第26章第26章
秦意浓被拥抱在一个冰冷的怀抱里。
夏流萤在外面站了太久,身上都是凉气,不够温暖,还有湿凉的眼?泪贴着秦意浓的脸落下,一直渗透秦意浓的领口,洇得秦意浓脖颈皮肤时也是冰凉的。
秦意浓却觉得皮肤与体温都越来越烫。
她听见夏女士一声?声?地叫她女儿,一声?声?哭着向她说抱歉,对她说心疼,夏女士的哭声?里充满了痛苦与悲凉,她感受到?了夏女士对她的愧疚、心疼、抱歉与遗憾。
是她在杨悦那里从不曾感受过的复杂情绪。
秦意浓被搂得额头抵着夏女士的肩膀,她身体里的疼痛好像和夏女士的哭声?同了频,夏女士每哭一声?,她心里就一阵阵地疼痛紧缩,痛得她快要无法呼吸,任由?自己的眼?泪滑过脸颊垂落。
江初听夏流萤哭得泣不成声?,同样已经泪流满面。
但他隔着模糊的泪眼?,忽然注意到?秦意浓双手垂在身侧没有回?抱住夏流萤,他心里猛地重重一紧,像被动物尖锐的指甲扼住了心脏。
江初立即向晋聿望去。
晋聿站在车边,面色凝重,对他轻轻摇了头。
江初快步走?到?晋聿面前,低声?问:“怎么回?事?”
晋聿掀眸看?向被生母紧紧拥在怀里的秦意浓,她嘴里说着相信他,却并未真正信他,她双手倔强地垂在身侧,没有向她的生母伸出手。
她明明是溺在冰河里最脆弱的人,却总是在扮演着站在冰面上的冷漠的人。
晋聿望向江初,微作沉吟说:“不清楚,老?师,您和师母的家事,我不好多言。”